陈伯仁对这个回应并没有意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便又是进行询问道:“那打击广东私盐之事,你爹可不能再推脱了啊!”
今年以来,他们淮盐盐商的日子并不好过。随着鄢懋卿总理四地盐政,他们今年被严党迫加征了足足一百万的盐引。
这盐引增发,相对于流到市场上的食盐骤然增多。
盐是稀缺的必需品,其价格主要是在于垄断,甚至要人为地造就“盐荒”。只是食盐骤然增多,却会让到很多盐商为了迅速回本,从而选择降价出售。
一旦有人打破了垄断的格局,那食盐的价格便很难提高。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会加大食盐的销售量,但无疑大大地压低了利润。
正是如此,严党虽然让他们承担了一百万盐引,但损失却要远远高于这个数字,故而对严党可谓是恨之入骨。
在这个节骨眼上,据说粤盐采用了一种新型的炼盐的方式,产生了很多富余的粤盐。在广东官员的庇护下,这些私盐贩子将粤盐卖到了江西、福建和湖广等地区,从而吞食了淮盐的市场。
正是这一番举动,让到淮盐团体像是炸了祸般,甚至觉得广东私商团体比严党还要可恨,故而打击粤盐北上是他们的第二个目标。
“陈会长,我爹不是让江西等地设下关卡,严防粤盐过境了吗?”徐璠当即一愣,显得疑惑地询问道。
赵明焕听到这番话,亦是疑惑地望向了陈伯仁。粤盐泛滥之事,这已经算不算新闻了,早先陈伯仁就喊打喊杀,更是请徐阶出手帮忙。
“关卡是设了,但根本形同虚设!”陈伯仁苦笑地摇头道。
徐璠的脸上涌起不满之色,但还是压着火气询问道:“此话怎说?”
“自从广东开海,东南各省的商品都汇聚于广东,有人一趟运货便运用了上百辆马车,货物价值达数十万之多。这些人财大气粗,逢路打点,将各个关卡都疏通了。这种车队在返回之时,却是免不得从广东捎带一些特产赚取钱财。虽然广东有雷州布和铁器等畅销品,但哪比得上粤盐赚钱?”陈伯仁苦丧着脸,将实情吐露了出来。
当下参与粤盐走私的人员,早已经不是以黄大富和梁义为首的广东私盐头目,而是各省最具胆魄前往广东淘金的商人,走私花样更是层出不穷。
单从走私体量来看,黄大富和梁义都被甩在了后面,而是这种各省的大商贾。
他们能够防着广东的私盐商贩,但想要控制住来来往往的大商贾,特别这些商贾本身就是本省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是难于上青天。
亦是在着这种商人的加入,令到粤盐走私更加的猖獗,且设关卡的方式并没有明显的效果。
赵明焕的参与欲望很强,在一番深思后,眼睛当即一亮,便是兴奋地提议道:“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可以从广东方面着手,让广东打击广东私盐售卖,将私盐的源头杜绝。”
陈伯仁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显得苦涩地说道:“他们并非是从灶户手上收取余盐,而是直接在官面上购取粤官盐。”
“这是为何?”赵明焕等人脸上露出困惑之色,纷纷望向了陈伯仁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