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一个原因,哪怕这上等舱的票价比底层的普通舱高出十多倍,仍然有人乐意掏钱购买。
一个皮肤白净的老者登上了这艘客船,眼睛涌起着一抹惊讶,稀奇地发现这船的布局跟以往的内河客船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里不仅安排着各自的套房,外面还设有饭厅,更布置着一个戏台表演着戏剧,致使这里像是一间较为清静的酒楼或者是戏院。
“能跟诸位同乘一艘船,这便是一种缘分,这顿饭我赵富贵请了!”赵富贵一身喜庆的红色员外服饰打扮,对着大家极为兴奋地吆喝着道。
“如此,那多谢赵员外了!”
在座的都是以广东的商贾或乡绅居多,对这位牛银山的亲家较为熟悉。听到他要请客,大家都没有推脱,而是纷纷表示感谢。
经常乘坐这种豪华客船的人都知晓,很多大商贾都会如此豪迈,通过请客的方式结交四方来客,从而拓展着他的人脉。
赵富贵体形肥圆,眼睛却很小,笑起来很像是弥勒佛,这次是探亲归家。跟着相熟的几个朋友打过招呼后,突然却是一愣,发现坐在角落看戏的老头气度不凡。
“鄙人姓赵名富贵,做一些贩盐生意,还跟朋友合资做布匹买卖,却不知仁兄如何称呼呢?”赵富贵直接走了过去,然后恭敬地施礼道。
“你就叫老夫洞山先生吧!”老头是一个很随和的性子,微笑着回应道。
赵富贵的兴致更浓,微笑地施礼道:“见过洞山先生!却是不知,我能否坐在这里呢?”
“请坐!”洞山先生抬手微笑道。
赵富贵坐了下来,当即叫人添了酒菜,然后直接询问道:“洞山先生,你一看就是学问人,应该不是到雷州做买卖的吧?”
“老夫确实是一个闲人,如今四处游历以增长见闻!”洞山先生微微点头,似乎是要强调着游人的身份,指着濠镜的方向道:“这濠镜的房子倒是古怪,莫非是当地的风俗不成?”
此时,船体刚刚启动不久,若到外面还能瞧见濠镜。
“洞山先生,你近几年是第一次来广州城吧?即使是来了,恐怕亦是来去匆匆?”赵富贵并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故弄玄虚道。
“何以见得?”洞山先生眉毛轻扬,疑惑地望着赵富贵。
却不用赵富贵解释,旁边的一个商贾答道:“因为前几年,濠镜一直被佛郎机人占据,那些屋子都是佛郎机人建的,可不是我们这里的风俗。”
“此事当真?”洞山先生望向那位商贾,面色凝重地询问道。
又一个商贾大声地答道:“这自然是真事!这件事在我们广东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是某位大人纵容佛郎机人的结果,连朝廷都一直蒙在鼓里呢!”
“不对!”洞山先生突然认真地摇头,然后指着濠镜方向道:“那里分明就是咱大明的军丁在维护治安,方才我还看到了大明的巡检司衙门!”
赵富贵似乎早就等候这一刻般,微笑地解释道:“咱广东市舶司提举林大人于今年年初,亲率领着一众将士,这才将濠镜从佛郎机人手里夺了回来,归由我们大明进行治理!亦是不然的话,这里仍然还是佛郎机人的地盘,咱恐怕根本不能到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