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诗文对科举作用并不是很大,但若是将这个问题放大,特别还是在学正大人面前,那林晧然就会成为一个笑柄。
这打击的还不仅是林晧然一人,还会直接重创整个石城县的学子。连诗都作不好的书呆子,却拿了石城县的案首,这不正是矮子里排挑将军吗?
这风评若是差了,哪怕府尊大人不刻意关照他们,恐怕也不会给石城太多的童生名额。
正是如此,郑世杰这些天可没少打听林晧然的消息,慢慢地了解了更多的实情。
那首“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鹜上青天”且不说,这货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而第一场面对搭截题显得不知所措,后来便是在考场呼呼而睡。
若不是因为青山居士的缘故,这人万万不可能拿得到案首。
林晧然却是接到了待女传回来的纸条,上面是漂亮的小楷字体“不约”,心情正郁闷着,结果郑世杰却是过来了,便挥手道:“没心情!”
“呵呵……这话却是可笑至极,是不敢吧?”
“此情此景,又有学正大人在座,你焉能没有心情?”
“酒喝得融融,菜吃得亦融融,到了作诗却提不起笔乎?”
……
跟在郑世杰后面的几个学子便是数落起来,而且这“劝诗”的本领确实是高,不仅抬了学正大人出来,而且绵里藏针。
这边的声音不小,顿时让这里成为了整个会场的焦点,对面的陈学正等人也是望向了这一边。
陈学正却是接过一个书生亲自送来的诗,便是开询问道:“他是何人?”
“他便是咱石城县案首也!”这个书生拱手,话中满是讥讽之意。
“原来是那个长亭案首!”却是一个老者呵呵笑道。
“怕是石城出了江月白,便是再无人矣!”另一个举人同样笑道。
这年轻一辈的地域之争,其实源于老一辈,故而这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和举人都带着一种地域的优越感。如今石城出现颓势,便想将其压下去。
旁边一直不吭声的素衣老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是端起酒杯,有几分索然,这便是当下大明士林的一个缩影罢了。
“林案首,你贵为我们石城县的案首,不如代表我等在这作诗一首,也好让学正大人指点指点!”站在陈学正案前的郑姓书生朝着那边的林晧然朗声道,颇有狐假虎威之嫌。
叛徒!
败类!
这货是绝对是奸细!
……
听到这话的时候,石城这边的学子心里纷纷暗骂,对这个跟着苏世杰有血缘关系的同乡恨不得冲上去踩一脚,而且隐隐猜到这人定然是受驱使的棋子。
“忍不了了,拿我那首诗来震震他们!”谷青峰压着声音怒道。
林晧然睥了他一眼,敢情这才是石城的最大叛徒,不过却是摇了摇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按捺不住,要持笔作诗时,却看到他的手伸向了盘中的一只肥花蟹,顿时落下了无数的眼球。
这……吃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