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猜到了,”判官同情地道,“我是来告诉你,你那具肉体已经被火化了。”
卫梧顿时懵逼:“火……火化?”
判官叹气:“是啊,你那边的制度你还不清楚?这么久不还魂,那边把你冻了几天,就送去火化了,现在你就算挂了也只能重新去投胎。”
祖国啊!母亲啊!我还想重投你的怀抱,你居然让人把我火化了?卫梧咆哮:“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可能!”
“淡定,是黑无常去打探的消息,”判官板起脸,“事实如此,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卫梧震惊。
这话说得多顺溜,果然是领导。
“本官来告诉你,只是个例行程序,你的意见不重要,本官还有很多事要忙,就先回去了,你活够了再去投胎吧,算是制度上的补偿。”判官丢下这句话就消失。
卫梧对着空气大骂不止。
“你说过送我回去的!”
“我要告你玩忽职守!”
“我叉你祖宗!”
……
骂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她被困进了一团气茧里。
装逼犯?卫梧反应过来。
现在得赶紧找判官老儿理论,怎么去地府?恶毒女配是指望不上了,拿这位凑合着用用吧。
卫梧“嘿嘿”笑:“你不用躲躲藏藏,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荒天教的教主秦曲吧?”
没有回应。
卫梧仰起脸,用极其欠扁的语气道:“被我识破了吧,明儿我就去替你宣传宣传,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杀我灭口?”
没有动静。
娘的,对方真是忍者神龟,还是自己猜错了?卫梧咬牙道:“老兄,总这样有意思吗,有本事整死我啊,你就这点能耐?”
“是不是男人!”
“没种啊你?”
……
一声似曾相识的低笑传来,紧接着头顶树枝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暗示此人已离开。
果然装逼如风。卫梧知道对方没兴趣杀自己,只得盘膝坐下来,发呆。
装逼哥估计又找怪老头去了,这次他的停留的时间格外久,直到第二天天亮,阳光从梧桐叶的缝隙间射下来,气茧才消失。
卫梧走出树林,走到崖边。
初阳普照,漫山梧桐翻碧浪,如梦似幻。
一夜之间,所有事情都改变了,难过也罢,后悔也罢,都已经没有机会做什么,只望那个世界的人一切安好。
难怪人们都说,死过一回就会大彻大悟。
卫梧闭目,开始重新定位人生。
地府是要去的,判官是要找的,不过,她已经不满足被一群女配整死了。
当炮灰么,就要当得华丽。首先,炮灰你的人选很重要,他直接决定了你的炮灰级别,被一个流氓砍死和被一个总统砍死,无论从知名度还是从价值观来讲,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再次,你还得考虑实施是否可行,你要是默默无名,人家总统都懒得看你,更别说辛苦优雅的贵手拿刀砍你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那位装逼兄,能让他感兴趣的人,至少也得是大剑修级别吧。
看不起姐?姐还偏要挂在你手上!
自尊心爆发,卫梧握拳。
加油!
有了理想与目标,卫梧变得更加勤奋,甄卫莎等人改邪归正不再来打扰,她又天赋超群,一年后就直破小周天进入大周天境,连跨两级,荣升中二行列。
同是大周天境,中二弟子们却格外敬畏她,因为她是号称以纳元境八重境进阶周天境的,离传说中的九重极境只差一级,丹田容量比普通高手大了一倍,可谓是天才!
修为升级,理想也跟着升级,卫梧已经完全不将那些女配放眼里——没办法,差距实在太大,好歹自己堂堂中二弟子,也有身份的。
因为张掌门的重视,卫梧还未正式升级,已经提前享受到了中二弟子的福利。
卫梧捧着一碗灵谷白米饭,泪流。
终于不用吃草了,不论在哪个年代,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啊。
两个月后,众人期待已久的入门比试终于到来,这次比试关系到新弟子们的前途,卫梧通过之后就能正式搬入中院了。桐山派非常重视这群茁壮成长的小树苗,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因为卫梧的带动,本届弟子总体成绩都很不错,甄卫莎与甄卫竹几个也快进阶大周天了,单元每天都笑呵呵的。
这日,单元带来个消息。
“掌门决定将三年大比提前,与本次入门比试一同举行。”
三年大比?众弟子议论纷纷。下院几千人并不全是新弟子,还包括大部分多年未能进阶的老弟子,那都是将下院坐穿的前辈,三年大比就是他们的机会。
“奖品分开不?”卫梧先举手问。
“那当然,入门比试前三名,三年大比前五名,都有奖,”说到这里,单元不着痕迹地朝她眨了下眼,意味深长地道,“奖励丰厚,你们都要尽力。”
卫梧心领神会地点头。
丰厚的奖励肯定不用桐山派出,自有人承包。张掌门将三年大比提前,就等于多了五个奖项,显然是为了敲诈那位财大气粗的“老人家”。
众人也不是傻子,听出言外之意,甄卫莎等人立刻紧张起来,连忙盘膝开始修炼,想要赶在比试前突破。
没经过高考的孩子都太嫩了,放松才是重点。卫梧叹气,起身走出练功堂,打算去剑宫练剑。
走到半路,她突然看到前面有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头上戴着一尺多高的金色发冠,冠尾后倾,一片轻盈洁白的发巾自冠尾拖下来,直至腰间,底下漆黑的长发却垂到了膝弯。
观音姐姐?卫梧惊叹,不由得眯起了眼。
此人身上的道袍质地非常特别,似绢而非绢,似绸而非绸,白如冰雪,平滑厚重,依稀有暗纹与光泽,关键是,那布料居然没有缝!
卫梧被吓到了。
天衣无缝!真是观音姐姐下凡?
那人仿佛没有察觉身后动静,仍不疾不徐地前行,步伐甚是优雅。
卫梧快走几步,悄悄地跟在后面,低头,弯着腰,眯着眼睛去瞧那拖在地上的袍摆。
长长的后摆足足拖了一米多,随步伐移动、起伏,哪怕经过泥地,也是纤尘不染。
卫梧好奇地摸了摸,发现那衣料触手柔软,依稀带着凉意,顿时感到稀奇无比。
“没见过?”亲切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卧槽,男的!
卫梧惊吓,连忙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