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大皇子这么说是把我们当成自家人了?”有说笑的意味,但钟离朔却是听的十分认真,他显得极为认真,严肃道:
“想来我们也出生入死多时,且他们几人又是我的嫡系,虽然还有其他人在,但是自上次出了城门一事也是不知道生死。现在我身边就剩这几个人,总要护得周全才是。”寥寥数语,却是说的很得在场的其他几个将士的心。钟离朔如此说着,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他突然皱了皱眉头,看向锦瑟道,“只是有一事我还想的不太明白,那一日还在京师内,我们十数人本来是分了两路,怎么最后四个城门都有人?莫不是你又中途想出了其他的鬼点子?”
锦瑟听了这话,突然“扑哧”一笑,声音却是冷淡:
“鬼点子倒是没有,只是后面想了想,若是只分两路,在外人眼中看着总是觉得太过明显,万一失手,则是两边都不能保全。不如胆子大些,四个城门都有人闯出,也能让城防乱作一团,不过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罢了。”钟离朔听着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倒是杜恩耳朵厉害,忙插话道:
“夫人定是在家时学过兵法的,要不怎么能如此出其不意,让他们措施不及呢!”这样的话让钟离朔颇为受用,他斜眼看一眼锦瑟的反应,本以为她还会像方才一样辩驳,却不想她倒是很冷静的忽略掉,只是说:
“好好的驾你的车就是。”说完转向钟离朔,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倒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待一阵天亮了,就再也不好躲了。再说,你弟弟钟离诺的脾气你也许最清楚,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真的是一点都想不到。倘若等着文泰将军来救,只怕是他会被钟离诺的人堵在外面。如此你们里外无法应和,倒是让钟离诺占了便宜。”钟离朔听了这话,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他地垂下眼,看不清表情,锦瑟只是觉得他的嘴角紧紧抿着,似乎很是苦恼。
也是难怪,像是被逼到如此境地,任是谁也会苦恼的,可是倘若不想,那接下来的日子,想来更是举步维艰。钟离朔感觉到自己肩头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仿佛他此时的境遇,让他无比的难受,却是不敢轻易的动弹分毫。越是沉默,心中便越是惶恐,他在想万一他失败的结局,越想只会让他的伤口越觉得疼。
死寂,在没有下结论之前,没有人敢说出一句话,他们都在静静等着,等待着钟离朔给他们指明一个方向,好让他们奔着这个方向而去。有凉风吹过,锦瑟也陷入到了沉默中,她心中想的却不是怎样逃出这里去,她想着的是玄冥。他现在身在何处,会在做什么,还是这么些日子里,他还在恨着她?
一切都不重要了,事已至此,说的再多只会让人觉得矫情,她唯有颓然一笑,将她心中关于玄冥的种种都埋进她路过的这些坟冢。长久的埋葬起来。锦瑟重又抬起头,看向钟离朔,钟离朔也正好抬起头,眼神交汇间,他们仿佛在一瞬间知道了对方想要说的话。</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