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厨房忙,他一脸傻笑的趴在沙发上盯着,突然摸出手机,拍了好几张背影。
一张放在头像,一张做壁纸。
而后抬起受伤的手,狠狠的亲了一口。
苗喵做了不少吃的,这边的锅啊什么的,她用不惯,又很久没做了,所以成品只能说勉强入口。
郑琛吃得高兴呀,接过她舀的汤,灌了一口,心里美滋滋。
我媳妇儿给我做的!
苗喵等郑琛进了房间才回房去睡,今天太累了,几乎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喵喵?”
回应他的只有平缓的呼吸。
郑琛这才放心大胆的进来,借着外面的光,蹲在她床的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一脸幸福。
他爱这个女孩儿,从小时候她一屁股坐骨折那个欺负他的男孩以后,偷偷跟在她的后面,从她六岁一直到了她十八岁。
本以为对一个人只能这么爱了,她却总让他觉得,原来还能更爱。
对她的爱成了他郑琛长到这么大的坚持。
他父母走得早,爷爷奶奶早前顾不上他,有人喂他口饭就吃,没人喂就饿着。
捡过吃的,也吃过地里生的玉米棒子,直到那年她在他面前,一屁股坐骨折了那个总欺负他的男孩。
那以后他所有的生活就是偷偷看着她了,看她在教室里认认真真读书,看她灯下写作业……
苗喵翻了一个身,郑琛警惕的拱起脊背,见她似乎还没有醒,站起来,低头。
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忍住诱惑,几秒后,又低头吻了下她的唇。
这才笑着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床上的姑娘“咻”的睁开眼,满脸通红。
只要一想到能见到他心里的姑娘,从心口钻出来的火热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里面有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听不太清楚,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郑琛一双眼睛犀利,里面全是阴霾。
不到五分钟,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扎了个长长的辫子。穿着灰扑扑、明显属于男人的破旧棉袄,端了一大盆衣服,艰难地走出来。
下台阶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郑琛下意识动了,身上的雪抖落下来,而后对方站稳,他又缩了回去,继续潜伏在黑暗中,像一匹狼。
院子里那个姑娘端着盆子走向了另一个屋子。
她是去晾衣服。
这是这一年他琢磨出来的,每个星期,她都会洗了全家人的衣服,而后在另一个房间晾起来。
这样的冬天…晾在外面会冻成冰块,也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屋里晾着湿漉漉的衣服。
而她打入冬起,就一直和湿衣服,在狭小的房间里度过。
她的那双手,肿得像是胡萝卜。
郑琛牙根紧咬,这家缺心眼的!早晚一个个弄死他们!
等到那间房门紧紧关了,熄了灯,郑琛才跳下墙头离开。
也是他身体好,即使路上现在雪也已经到了膝盖,依旧活泛的回去了。
……
汤家村几乎都姓汤,少有的几家外姓都过得不怎么合群。
郑琛家倒是很多辈都在这个村子,爸妈走得早,爷爷奶奶把他养到十八岁也走了,所以他高二就辍学,帮人打打零工,或者出去找点投机取巧的路子挣点钱。
旁人只看见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管他当混混,但也因为他人高马大,没人惹他。
还有家外姓就是刚才那小姑娘苗喵家,她爸是南方人,长得细皮嫩肉,下乡支教,据他爷爷说,当时全村可轰动了。
后来他爸和汤成的妹妹结了亲,第二年就有了苗喵。他们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要什么给什么,苗喵从小就偏胖。
后来又生病用了些什么激素,越发圆嘟嘟。
在郑琛的眼里,苗喵自然是天下最好看的姑娘,圆嘟嘟的脸蛋,笑起来像个苹果,走起路来一摇一摆,让人心里软塌塌的。
去年后山滑坡,苗家夫妻一个也没留下,只把这个高三的十七岁小姑娘留了下来,汤成自然就成了她的监护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为了苗家的家底才接手苗喵,可人家是正经舅舅,就有资格领回去。
苗喵成绩很好,听说是县里成绩最好的,汤成说养不起,非让她辍学回来。
那天晚上,郑琛翻墙进了汤家,在苗喵房间外,听她哭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汤成从山里下来的时候,被一只疯狗咬了,他的宝贝儿子,也被小混混打了。
苗喵在汤家过了一年苦日子,前几天满了十八,汤成就在给她相看人家。条件只有一个,彩礼多。
昨天有家人来相看,是镇里,开的彩礼高,汤家全家都相当激动,除了苗喵。
那家小伙对苗喵明显不太满意,不过看她白白嫩嫩,还是问了句,“能减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