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好漂亮啊!瞧瞧着细皮嫩肉的,啧啧啧啧,别说是咱们村里了,就算是乡上和镇上,也挑不出这么好看的人。”
在关于辈分与称呼上,蒋庆仙自有她的一套逻辑:“你是小然没过门的媳妇,那你得叫我一声“姨妈”才对。”
贺明明站在那里微笑,没有按照蒋庆仙说的叫对方“姨妈”,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她有着修士的冷傲,如果是苏叶灵和苏夜云这种真正意义上有着血缘关系,很是亲近的家人也就罢了。但是蒋庆仙这种连彼此关系都没弄清楚,张口就排资轮辈的人,贺明明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一句话:我们不是很熟。
看到她不说话,蒋庆仙脸上有些挂不住,眼睛里的笑意也消失了。但她不是什么也不懂,也没有在这方面计较。转过身,介绍起坐在旁边的男人:“这是我儿子苏福道。他可是比小然年龄大。明明啊,你得叫他四表哥的。”
方芮在旁边笑着解释:“明明,你庆仙姨妈有四个孩子。福道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
苏福道个子很高,站起来的时候,足足超过贺明明半个头。就这样居高临下站在那里,倒也看不出跛脚的残疾。他眼睛里透出一股奇异的目光,嘴唇微张,对着贺明明伸出右手的时候,胳膊微微有些颤抖。
贺明明丝毫没有伸手握住的意思。她微微点头,不卑不亢地微笑道:“你好。”
这样的礼节在她看来已经足够了。如果两家认识久了,关系深厚,到那时,贺明明倒也不会吝啬“姨妈”与“表哥”的称呼,握握手什么的也无所谓。
现在社会复杂,表面上借着握手礼节,实际却是趁机摸手的混蛋男人比比皆是。这样的暗亏,贺明明在遇到谢浩然以前吃过不少。
苏福道的面色有些僵硬,他眼中的目光变得越发炽热起来:“那个,我……”
贺明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拉住方芮的胳膊,凑近笑道:“外婆,我扶您过去。这么多人,一个一个来要说到什么时候?先吃饭吧!菜都凉了。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有什么等到以后慢慢聊。”
方芮很听劝,贺明明扶着她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酒桌上的气氛比刚才更热烈了。
浦雨兰端着一杯白酒走到谢浩然面前,带着几分娇羞:“表哥,我敬你。”
谢浩然迟疑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杯子,与浦雨兰碰了一下,一口喝干。
浦雨兰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了酒桌上本事。她端着空杯子没有离开,直接从谢浩然与贺明明中间的缝隙里插进去,伸手拿起摆在桌子上的酒瓶,不由分说,先把谢浩然的酒杯倒满,然后再给她自己倒上。
酒桌上都是敬酒者为大,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一杯喝完再来一杯,谁也不会回到自己那桌倒酒,都是选择就近。只是浦雨兰动作有些大,她伸手去桌上拿酒的时候,故意用大腿侧面使劲拱着贺明明的椅子扶手,后者没有防备,被她强劲的力量顶得连人带椅子推开一些。看在她给谢浩然敬酒的份上,贺明明忍了,却没想到浦雨兰得寸进尺,干脆整个人背对着她,直接用屁股又顶了一下。
臀部用力向后的同时,浦雨兰举高杯子,带着几分明明白白显露在脸上的爱慕与羞意,对谢浩然说:“表哥,我再敬你一杯。”
谢浩然坐在那里没有动,更没有像刚才那样伸手去端杯子的意思。他注视着浦雨兰,眉头微微皱起,不置可否地说:“差不多就行了,敬酒就是个意思,哪有像你这样的,一杯接着一杯。回到你的座位上,吃你的饭吧!”
有些人喜欢借酒生事,或者可以说是借酒发疯。尽管不清楚浦雨兰心里究竟打着什么主意,但是就目前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谢浩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浦雨兰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像被欺负的小姑娘那样“扑簌簌”掉下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谢浩然:“表哥,我是给你敬酒啊!你干嘛这样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