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起床,是梁欣丽从高中时代就养成的习惯。在燕大的时候,她一直保持。冷水洗脸有助于收紧皮肤,驱散迷蒙的睡意。安州的夏天比燕京还要热,棉纶混纺的运动热裤很适合这种环境。荧光黄带灰色条纹的背心贴身紧凑,勾勒出她完美的身体曲线。
像往常一样,把手机装在臂包里,将发绳扎紧长发,套上轻便的跑鞋,梁欣丽迎着清晨金黄色的阳光出了门。
晨跑一个小时回来,洗漱之后,就去母亲的店上帮忙,顺便给她带上一份早餐。这是梁欣丽近段时间的日常工作。
院子里有几个老人在健身。太极拳动作不是很标准,算是自娱自乐。有人在院子里慢慢走着,双手做出各种奇怪的动作,还有人发出猴子一样的喊叫声,双手叉腰,仰头向天,上身在确保平衡的状态下尽量往后弯下去……看起来有些像杂耍练功,只是不明白这样做与“锻炼身体”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梁欣丽嘴很甜,从这些老人身边跑过的时候,她都会带着笑脸打招呼。
“刘奶奶好。”
“张爷爷早。”
“李婆婆,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天色不是很亮,梁欣丽从这些人身边一跑而过,没有在意对方脸上的表情。老人都那样,皴皱的皮肤掩盖了装模作样的微笑,他们“嗯嗯啊啊”随口应和着,眼睛里透出复杂的目光,在梁欣丽青春活泼的身体上打转。
“呸!不要脸!”李婆婆属于那种性子直爽的类型。她没搭理梁欣丽热情礼貌的招呼,而是冲着即将从身边跑过的女孩吐了口唾沫,溅在地上。
梁欣丽立刻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李婆婆是认识的熟人。她儿子叫李振兴,与王荣祥在街道办事处是同事。平时见了面,梁欣丽都管那个人叫“李叔叔”。两家的关系虽说不是很密切,却毕竟有着一个单位的同事之谊。平时见面总会打招呼,梁欣丽小的时候,李振兴还带着她去家里玩过。
她不确定这个老太婆的愤怒是佛针对自己。梁欣丽脸上有些疑惑,认真地问:“李婆婆,你怎么了?”
李婆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样,嫌弃的目光顺着梁欣丽脸上一直往下,那那双很是抢眼,白白嫩嫩的大长腿上停留了很久:“不要脸!你家里是穷得让你没衣服穿?还是你爹妈没管教好你?大清早就穿着这样跑出来勾引男人,像什么样子?”
梁欣丽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没觉得这身打扮有什么问题。
无论是谁被人骂了都不会舒服。何况这种指责毫无道理。一股怒火猛然从梁欣丽心底腾起,她努力控制着情绪,原本微笑的面孔一下子垮了下来:“李婆婆,你什么意思?”
李婆婆根本没把梁欣丽当做同一等量的对手。她别过头去,像撵苍蝇般挥挥手:“回家去穿条裤子再说。光着屁股大清早就出来遛弯……这要换在以前,直接被人抓起来,脖子上挂双破鞋,再给你带个打红叉的牌子,抓起来游街。”
老太婆说话就是肆无忌惮。旁边的一个老头有些听不下去,凑过来:“老李,少说两句。都是院子里的邻居,听我的,别说了。”
李老太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组织,声音顿时高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说?本来就是嘛,你看看这个院子里那么多女的,就她和她妈穿成那样。如果是正经女人怎么会穿这些衣服?要我说,好好的男人就是被这些坏女人给带坏了,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