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江心中不由得一颤,在愤怒和恐惧中下意识提高了音量:“你……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谢浩然仿佛找到了说话发泄的源头:“只准你们对我谋划下圈套,就不准我把你们抓起来一个一个收拾?白平江,别以为你有个在省府担任职务的爹,你就能在外面胡作非为。听清楚,这件事情是你先招惹我的,我现在不过是从你们身上收取该有的利息。”
“你们下手太狠了。”不等白平江说话,谢浩然继续发出森冷的声音:“居然瞄准了我的家人……白平江,我得承认,你们看得很准,那的确是我的弱点。但只要被我发现了,无论是谁,都会很惨。”
白平江被他凶狠残酷的样子震慑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秒钟,他再次张开嘴唇:“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谢浩然,谢总,古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这次是我输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该给的补偿我一分钱也不会少给你。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咱们罢兵言和,你觉得怎么样?”
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这一刻,白平江是真正觉得,什么理想啊,抱负啊,统治商业帝国啊之类的念头,统统都是空的。只有活下去,活着走出这个房间,才是真的。
谢浩然把腿翘起来,身子后仰,换了一个颇有威严,也更舒服的坐姿。他注视着白平江的眼睛:“说吧,在背后主使你的人是谁?”
停顿了一下,谢浩然放缓了语速:“或者应该说,在背后撺掇着你对付我的人,究竟是谁?”
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谢浩然非常忙碌。
从清凉山发出的那车灵玉橘的确是前往南山省。接收对象也是白平江在电话里打探得知的南山军分区。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额定的人员押车。吕梦宇之所以带人从昭明在第一时间赶到普自,同样是之前就商定好的应急措施。
只要发出的货物没有按时抵达,药神院和雷极门两边都会及时派人过去。这是谢浩然定下的规矩。
可是连他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那么大胆,打起了劫车抢货的主意。
吕梦宇那些人下手非常狠辣,数十名抢劫者全部当场打成残废。第一批审讯结果在普自医院里就出来,所有矛头都指向白平江和徐恒宇。
在白平江车上安装信号发射器,只是未雨绸缪的备用措施。这主意还是南宫镇平提出来的。没想到白平江真的驾车出逃,谢浩然这边派去抓他的人也根据信号,在加油站找到了目标。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差不多就可以打上一个句号。但是贺明明昨天晚上陪着谢浩然整夜处理各种事务,她提出一个谢浩然从未想到,也符合常理的问题。
青灵集团与军方的合作虽说没有公开,却也是经过了防保局这条路子。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人知道,并且永远死在心里的东西,才能称之为“秘密”。只要落到第二个人耳朵里,就有很大的泄密可能。换句话说,青灵集团向军方无偿供应灵玉橘这件事,在上层阶级几乎是公开的。
虽然军方从未对谢浩然做出任何承诺,但是通过防保局和廖秋,谢浩然知道军方高层对自己很是感激。这相当于为他们节省了一大笔军费,而且还能确保在市场需求的前提下,优先保障对军方供应。谢浩然付出了这么多,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甚至没有得到过任何官方说法,也没有得到一枚勋章。
有一件事不可否认————青灵集团得到了军方的肯定,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白平江不是傻子,这很重要。
白平江还有一个在省府担任职位的父亲。
退一步来说,就算白平江脑子有问题,那么他父亲总不可能也是个疯子吧?难道他对青灵集团对军方之间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道?难道他不明白这种合作意味着什么?非但不出手阻止,还眼睁睁看着白平江自己往枪口上撞,一个劲儿的往死路上奔?
谢浩然与贺明明花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讨论,最后得出结果:有人在背后“指点”白平江,授意他这样做。
这结论有些令人心里发寒。谢浩然按照正常逻辑推测:在背后授意白平江的那个人,只可能比白平江父亲的职位更高,权力更大。
可是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放眼整个华夏,估计能这样做的人没多少,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昨天晚上,怀着阴郁的怒火,谢浩然拨通了廖秋的电话。当头第一句就不留情面张口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对付我?”
廖秋被问得莫名其妙。过了半天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哭笑不得的回答:“你想多了,也想岔了。对付你?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吗?你的青灵集团规模这么大,上面的人还准备把你当做成功的商业典型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