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静霜坐在那里脸色铁青,她盯着牌桌上那三把推倒的牌,眼睛里几乎在喷火。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选择做清一色,直接把四个“一饼”闷杠,非但可以直接吃进六个底三百块钱,而且那张“九万”轮到王昌远摸,他拿上去根本打不下来。紧接着刘笛摸筒子,不要打出来就给自己碰,顺序再摸一圈牌,自己就能听牌“四饼”。到了那个时候,就该轮到王昌远放自己满牌的炮。
我明明都拿到闷杠的牌了,为什么不杠?
自怨自艾的心理把怒火一下子转移到谢浩然身上:如果你不碰牌,就没有那么多事情,王昌远和刘笛也不会自摸,我就算不能牌摸三家全满,至少也能胡上其中一家。
一把满牌八番就是四百块,再加上闷杠的三百,就是七百块钱。
池静霜怒火冲天,就差没有当场咆哮起来。她努力控制着情绪,按照各人的赢面,把钱递过去,冷冷地发出讥讽:“燕大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都被开除了,算牌还能算得这么精。怪不得我会输,看来我今天无论如何也打不赢了。”
陈湘玲知道池静霜没什么钱,连忙开口打着圆场:“霜霜你今天手气不好,要不我上来换换,你休息一下?”
池静霜点头“嗯”了一声,起身离开座位。
……
牌局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谢浩然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赢这么多。厚厚一大摞筹码,最后点算下来,总共赢了六千多块钱。
晚餐是王昌远安排的地方,一个很有名的火锅店。刘笛看出来池静霜在生气,话也少了很多。几个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到了晚上,各自离开。
照例还是王昌远开车把刘笛等人一一送回各自的住处。先是刘笛,然后池静霜。她下车的时候,王昌远特意从前面驾驶座上转过头来,问了一句:“小池,你对小谢感觉怎么样?”
他是真正希望池静霜与谢浩然之间能发生某种故事。那样的话,自己与谢浩然之间的关系也就比现在更熟,甚至成为真正的朋友。
池静霜下了车,站在外面,隔着降下去的车窗玻璃,冷冷地回答:“老王,我发现你做事情真的很不靠谱。今天要不是看在湘玲和你的面子上,我根本不会理他。”
王昌远尴尬地笑笑,仍然有些不死心:“其实小谢很不错的。打牌嘛……肯定有输有赢。要不这样,你今天输了多少,全都算我的。回头我在手机上给你转账发过来。小池你想开点儿,改天我再帮着你约小谢出来,你们好好聊聊,他真的……”
“不必了。”池静霜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转身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王昌远很是郁闷,摇着头,重新在驾驶座上坐好,也没有发动引擎,而是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根点燃,慢慢地吸着。
副驾驶座上的陈湘玲看出了一些苗头:“昌远,这个小谢到底是什么人?”
王昌远虽说有诸多毛病,却很守信用。他答应过谢浩然,就绝对不会把对方身份到处乱说,即便是自己的未婚妻也是如此。他把点燃的香烟从嘴唇中间摘下,伸手到车窗外面弹着烟灰,闷闷不乐地说:“生意上的朋友,各方面都很优秀。你别看小谢虽然年纪轻轻,却真正是做大事的人。我以前答应过池静霜,说是给她介绍个不错的男朋友。现在好不容易把人带过来,她偏偏又是那个样子……呸!真不知道她那副傲慢的嘴脸究竟是摆给谁看的。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不如她。”
陈湘玲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霜霜从来都是这样。”
“那是以前。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她。”王昌远冲着窗外啐了一口:“我是好心好意把小谢带过来。不就是输了几把牌而已,我都说了输了算我的。她又甩脸子又发脾气的,到底是给谁看啊?”
说着说着,王昌远是真正来了火气,不由得张口骂道:“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儿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人家小谢比她不知道高了多少,还不是为人谦和,跟咱们玩得一团和气。”
陈湘玲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字。她也知道王昌远决定不说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想了想,她试探着问:“昌远,你和小谢比起来,谁更有钱?”
这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王昌远闷声闷气地回答:“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小谢。”
陈湘玲觉得心跳速度瞬间快了很多。
王昌远有多少身家她是清楚的。虽说在富豪当中排不上名号,却也没几个人能达到他那种程度。陈湘玲只能把按照自己的推测,把事情朝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方面去试探:“那么……小谢他的钱,比你多多少?”
王昌远扔掉手里的烟头,转过身,注视着她:“你真想知道?”
陈湘玲明白他这样问话的意思。将身子靠过去,带着温驯的笑意低声呢喃:“我知道你不会随随便便带人出来,尤其是还是这种场合。我只是觉得好奇,也顺便帮着笛子和霜霜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