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给你的事情不好好做,你的夜总会就不用开了。
周宗延不明白,既然谢振东与苏叶灵之间似乎“有仇”,为什么不直接对付苏叶灵,偏偏要借助自己这个夜总会老板的手?
有聪明人看出了其中端倪,为他解惑:仇人这种东西,当然是要留着慢慢折磨,每天踢上几脚,需要的时候叫过来抽几记耳光,然后朝着不致命的部位捅上几刀,才能开开心心。要是一下子把仇人杀了,弄死,快乐与快感也就此消失。想要另外寻找新玩具,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与大把的钞票比较起来,区区一个喜欢的女人算得了什么?
目光在苏晓凝性感的身躯表面来回打转,周宗延最欣赏的部位就是臀部。很饱满,有种向上提起的挺翘感。这表明苏晓凝常年锻炼,每天走路时间很长,或者跑步。不像夜总会里那些懒惰的女人,浑身上下软绵绵的,皮肤松弛,肌肉也越来越烂。
“为什么不回来上班呢?”周宗延手里拿着一支雪茄,脸上挂着绅士才有的微笑:“在我这里有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外面……小苏啊,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外面不安全,到处都是坏人。”
苏晓凝有种转身逃出这个房间的冲动。
可是她无法这样做。
两名壮汉站在身后,像两把人形铁锁,牢牢封死了自己逃出去的所有可能。
她连其中一个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是两个。
无法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周老板,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妈病了,一直在发烧。我实在没办法才到外面去……求求你,就这一次,好吗?”
周宗延拿起雪茄剪,皱起眉头道:“人吃五谷杂粮,谁不会生病?小苏,这不是理由。”
苏晓凝脸上全是悲意:“求求你,别这样。我妈需要钱看病,还有我奶奶,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顾。”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周扒皮,你是快要被我活活逼死的杨白劳。”周宗延很不高兴地叫起来:“我奶奶还不一样需要照顾,她昨天晚上还托梦给我,要我七月半的时候多烧点儿纸钱给她。要说照顾,我老婆儿子也没人管啊!我在泽州,她们在南边,我一年到头连家都回不了几趟,这些事情我跟谁说去?”
他随即用手指夹住雪茄,冲着苏晓凝点了点,压低声音威胁:“小苏你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我能给你机会,别人会怎么想?”
把剪过的雪茄塞进嘴里,周宗延斜着眼睛看了看苏晓凝,吩咐道:“出去洗把脸,补补妆,有客人点名要叫你。”
苏晓凝已经止住哭泣,她用力抹掉眼泪,粉底被擦花的脸上显出几分刚毅,缓缓摇着头:“我不去,我要回家。”
周宗延讥笑道:“你不是需要钱嘛,怎么现在给你赚钱的机会又不要了?”
“……你……你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突然,苏晓凝仿佛火山一般爆发了。她的声音暴怒,她的用力跺着脚,歇斯底里:“其他人的抽头只是五百块?凭什么你要从我这里把所有钱抢走?每天晚上一百,这就是你开给我的价钱?凭什么?”
“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周宗延的神情理所当然:“人家已经说了,你得永远做这个行当,就算你不在我的场子里做生意,即便去了别处也是一样。别想了,能有一百块算不错了。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连这点儿钱都拿不到。”
停顿了一下,周宗延继续发出冷漠讥讽的声音:“你以为你离开这里,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吗?小苏,你太天真了。你也不想想谢振东是什么人?人家跺跺脚,泽州就真正是要晃三晃。如果你们家上面有人,那倒也就罢了。问题是你们苏家无权无势,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是搞不清楚状况……认命吧!别想着挣扎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前所未有的绝望,像黑沉沉的山脉一样碾压过来。苏晓凝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人被钉住。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呆滞,被眼泪浸透的睫毛膏在脸颊侧面抹出一道醒目黑线。嘴角被散开的唇膏染成一片红色,整个人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却有种令人怜惜的凄冷。
伴随着一声诡异奇怪的金属碎裂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