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电话那端传来怒吼声。
谢浩然没有回答。他大步走到床前,伸出左手,抓住谢振东的左腿,在令人畏惧的狞笑中发力,手指堪比用世界上最坚硬金属制成的钳子,柔软的皮肤与肌肉层丝毫起不到阻碍作用。谢振东感觉一股强大到令自己头皮发麻的力量在靠近胯部的左腿上固定,伴随着足以令心脏从胸腔里猛跳出来的恐怖,来自身体内部的骨骼碎裂声是那么清晰。
就像干燥的竹子被某种重物硬生生压裂。
谢振东整个眼部神经瞬间膨胀,然后在极短的时间里收缩。带动眼球的肌肉紧绷到前所有的程度,大量血丝在眼眶里充斥着,将一种叫做“疼痛”的东西清清楚楚雕刻在他的脸上。
谢浩然在谢振东左腿上用力捏着。这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按摩师对客人做着热身。从大腿到膝盖,然后是小腿和足踝,最后是足掌……所有的部位都被捏碎。整条左腿耷拉着,软绵绵失去了控制。
谢振东被活活疼得晕死过去。
电话里仍在传出谢建国狂怒的咆哮声。
“住手,你对振东都做了些什么?”
“谢浩然,你现在住手还来得及。不要自己往绝路上走。你刚刚考上燕京大学,前途一片光明。别忘了,你是我们谢家的人。”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我让你立刻放了振东。”
谢浩然把电话凑近唇边,英俊的脸上释放出专属于年轻人的强硬:“你儿子的左腿已经废了。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救他。”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带有一种仿佛音乐的特殊节奏:“外面那些警察是你叫来的对吗?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蠢。我既然敢抓住你儿子,还给你打了电话,我怎么会怕区区几个警察?谢建国,你老了,脑子不够用了,真的是考虑不全面啊!”
谢建国强压着恐惧与愤怒:“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冷笑在谢浩然脸上很快转换成轻蔑表情:“我不是说过了嘛,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到:“顺便说一句,谢振东只是第一个,让你另外两个儿子洗干净脖子等着。如果你不能在之前说定的时间内赶过来,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
另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透过被砸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楼下的警察正在分散。他们用各种警示标志拉起了警戒线,空中甚至出现了一架直升机。只是没人在突入房间,也没人开枪。
谢浩然选择的位置被墙壁遮挡。附近肯定有狙击手埋伏。对于修士,这就是最致命的存在。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二十多分钟以后,外面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准确地说,应该是鞋底踩着各种碎片发出的声音。幅度很小,对方明显是在控制力量,只是房间外面走廊上的各种碎片太多了,非常密集,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
那是一个身材中等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灰白色运动衫,有罩帽的那种。牛仔裤应该是薄款,富有弹性,适合运动。黑色篮球鞋侧面绣着“安踏”标志。他迈着灵活轻捷的步伐,穿过客厅,径直走到距离谢浩然很近的位置,把双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摊开,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
“你好!我可以进来吗?”他个字不高,脸上的肌肉很紧,下巴上有少许经过修剪的黑色胡须,看上去很干练,眼睛里释放出精明的目光,脸上却洋溢着令人舒服的微笑。
谢浩然看了他一眼:“你已经进来了。”
那人神情自若,带着微笑点点头,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在谢浩然对面坐下。
他拿出一盒香烟,微笑一刻也没有从脸上消失过:“我叫廖秋。来一根吗?”
看着烟盒上的“熊猫”标签,谢浩然点点头。接住对方递过来的香烟,掏出打火机点燃,喷吐着烟雾,注视着对方那张表面上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却很难判断出具体年龄的面孔,淡淡地说:“我一直在等你。”
这话很突然,听起来根本不符合逻辑。廖秋不禁怔住了。他抬起手,慢慢摘下刚塞进嘴唇中间的香烟,眼睛里闪烁着正在急速思考的目光,有些疑惑,试探着问:“怎么,你认识我?”
谢浩然摇摇头:“不认识。”
廖秋笑了:“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至少在说话方面,你很懂得如何占据主动。”
伴随着鼻孔里喷出两道浓浓的白色烟龙,谢浩然也笑了:“你来自哪个部门?国安?司法?还是军部?”
廖秋的眼皮微微抽搐了一下。香烟在他手指中间慢慢拈动着,抬起头,看看周围,再看看被钉在墙上半死不活的谢振东,他眼中出现了一丝明悟。
“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