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太蠢了。为了区区一点钱财,竟然会傻到主动与同道中人交手。
何必呢?
师父说过我日后必成大器,我不能死在这里。
但是我绝不求饶!
我是修士。
我来自圆法寺。
强烈的念头迫使悟通想要尽快挣脱,身体也随之失去平衡,朝着侧面晃了晃,险些栽倒。他挣扎重新站稳,用狂热带血的眼睛锁定谢浩然,发出嘶吼。
“放了我!现在就放了我!否则我叫师父杀了你!”
复杂的目光在谢浩然眼眸深处一闪而逝。他凝视着神情激动的悟通,不再言语。
对于这种人,说再多也没用。
“武曲功法第一式,威震八方!”
咆哮中的悟通突然感到一股极度冰寒正沿着自己后背急剧爬升。强烈危险带来的恐惧瞬间剥夺了他的思维能力。他呆呆地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正从谢浩然身后缓缓腾起,看不到具体的形状,好像一尊双手持刀的天神。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变得寂静下来,就连谢浩然口中发出的声音也听不清楚。
残留在悟通眼睛里的最后场景,是一团无比耀眼,仿佛太阳般炽热的光。
“轰!”
他的整个上身随着光团降临被彻底爆开。巨大的能量攻击将所有肌肉和皮肤瞬间引燃。剧烈的火焰在燃烧,随着爆炸飞散到四周,落到了地面,成为一块块在黑夜中燃烧的焦炭。
灯光照亮了谢浩然身前的那片场地,也就是悟通原先站立的位置。
两条腿脚相互支撑着,形成一个还算稳定的三角形,勉强保持着直立状态。膝盖以下的部位完好无损,大腿却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末端一片漆黑,烧焦的裤子与高温碳化后的肌肉紧紧粘连着。
这是悟通在这个世界上残留的最后痕迹。
周围人谁也没有上来。他们全都被这种凶悍狂暴的杀戮彻底惊呆。
谢浩然低头注视着左边那条断腿的裤子侧面。
那里用银色丝线绣着两个醒目的楷书————圆法。
……
凌晨。
谢浩然起得很早,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便带上自己的东西,坐上了之前来的那辆“宾利添越。”
王倚丹的驾驶技术非常娴熟,车速很快,足以让谢浩然赶得上学校的早自习。
办公室女郎常见的通勤装很适合她的身材。交通法规里“禁止穿高跟鞋驾驶车辆”这条规定对她来说好像并不适用。描画过的眼睛不时朝着右边飞瞟,只有少数时候是在看车外的反光镜,更多是在偷偷瞄着副驾驶座上的谢浩然。
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王倚丹的想法已经产生了很大改变。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听从了爷爷王恩泽的要求,接近谢浩然的时候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强迫感,那么随着昨天晚上悟通的灰飞烟灭,她已经对谢浩然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所有遗留问题都可以在紫荷山庄里解决,不需要警察介入。厚厚一摞封口费足以让每一个看到战斗过程的山庄保安老老实实闭嘴。王家的财势可以在短短几小时内将所有痕迹抹平。没有血迹,没有遗骸,即便是再高明的法医,也绝不可能从那片空地上找到丝毫线索。
如果这样还不够保险,那么就该轮到秦政出手。他虽然没有王恩泽那么有钱,却拥有比王家强大得多的权势。
一路上,谢浩然都保持着沉默。
在距离学校大约半公里的一处僻静位置,王倚丹将越野车挺稳,看着谢浩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不想像上次那样引起关注。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关上车门的时候,从外面飘来了少年的安慰话语。
他招了招手,转身朝着学校走去。
车里很安静。太早了,外面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经过。
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王倚丹脸上慢慢浮上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