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岚但笑不语。陈静悠也没有多问。
陈氏药谱里,陈静悠只说摔下山崖,经这位公子相救,所以前去答谢恩情。
再出来,李岚就请她去了永安渠。
乌篷船中,红衣男子和黄衣女子对坐品茶。
“百年修得同船渡……”李岚轻轻吟诵。
陈静悠愣了一下,茶水就要洒了出来: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千年修得共枕眠?
“公子,为何要小女子留下?”她睁大清澈的双眼,里面带着不解。
“陈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李岚神情淡然不拘。
“奴家。陈静悠。请教公子大名。”
李岚深深地看着对面平和温柔的女子:“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温文有礼,侠肝义胆,是好人!”许是入戏太深,这话出口。她自己都惊讶,觉得这不像李岚了!
李岚自嘲地笑了:“世人都说我,狠辣跋扈,张扬不羁,没想到,你给我这样的评价。”
陈静悠有些吃惊:“狠辣跋扈,张扬不羁,怎么会呢?”
李岚叹了一口气:“懂我者几何?我跋扈张扬,也只是无奈之举罢了!陈。静,悠,悠儿,你是我难得的知己!”
那叹息带着落寞,又带着一丝无奈,让人思绪万千。
陈静悠越发一头雾水:“所以,公子到底是……”
“悠儿,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我。就足够了。”李岚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所以,卸下层层伪装,面对心爱的女子,这个男子,和世间男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众生,皆为情苦!
天色渐晚。李岚把陈静悠送到陈氏药铺前,看着她安然进门才离去。
走进院子,陈静之叹息一声:“丫头,你真的要把自己当诱饵吗?”
陈静悠理了理衣裙:“对付人,自然是要寻求弱点。我当诱饵。是唯一有胜算的办法。”
“罢了,你自己一切小心,不要,不要让那个色鬼占了便宜。”
此后,每天李岚都会来找陈静悠。有时他们一起去采药,有时只是喝几杯茶。不过陈静悠总会让他听到那悠扬的笛声——自然,吹的是媚情曲第二段。
这天,陈静悠陪李岚喝了茶,刚想走出曲江的画舫,然而天公不作美,雷声轰鸣,下起了滂沱大雨。
陈静悠叹息:“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李岚走过去:“回不去就再陪陪我,可好?”目光带着不易觉察的温柔。
“好!”
画舫的二层,陈静悠吹着笛子。
“这几天,你似乎吹的都是这一首?”李岚半躺在榻上,一手撑着,姿态悠闲惬意。
“你该不会是听腻了吧?”她眨着灵动的美眸。
“怎么会?”李岚轻笑,“我很喜欢听!”
陈静悠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再吹,已经换了一首曲子。
媚情曲第三段——吹奏者如果经过第一段、第二段自然过渡的铺垫,第三段会让听者完全认为吹奏者就是自己的那一位心上人,放下所有心防。这效果仅仅能持续五六个时辰。之后,如果第四段媚药一样的曲子不出,听者就会完全忘却这段由媚情曲引发的感情和与之相关的经历;如果吹奏者继续吹走第四段,那就必须交合之后才能完全释怀。
李岚逐渐陷入迷幻,放下心防。一曲吹完,陈静悠只听到他低低地喊了一句:“盈盈!”
闭上双眼,轻叹一口气:为什么又是自己?
所以,自己恢复身份的时候,他想娶自己是因为……
那么,为什么这些年他纵情声色,不加节制?
“盈盈,为什么你帮老三,却不帮我?”他的眼神已经迷离。
顾盈盈叹息一声:“为何要帮你?你那样荒唐透顶。”
“所以,”李岚苦笑,“你是责怪我?还是嫌弃我?从得知你的噩耗,我就灰了心,才开始那样醉生梦死。可是你知不知道,自从我知道你还活着,我就——”
顾盈盈一挑眉——就冷落后院?是了,物极必反,洁身自好的反面就是流连花丛,可是他们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却无法得到。其实越是花心的人,心底越是痛。
有时候,外表越荒唐,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空虚落寞罢了。
这个道理,她何尝不知道?
哎,自己真是——红颜祸水呀!
“你知道吗,你出嫁的那一天,我在路上都做足了准备,一定要把你的花轿劫到我那里。我就是怕老大会害你!可是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动了手。”他紧锁双眉,神色中带着浓浓的悔意——
如果当初真的救下了她,是不是,如今他们已经比翼双飞?是不是,那样聪慧的她已经和他双剑合璧,拿下了这片江山?
他懊悔地深吸一口气:“前不久,我知道你还活着,我很开心,很开心。可是我更知道,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可是,没有关系,都没有关系,只要我登基,我封你为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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