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上千年的时间,一次次的邀请诸多学士在此诵读文章、作诗辩论,无数文气碰撞,理念融合,融入临高台的泥土、砖石之中,渗透入周围林木、花草里。同时临高台的存在,随着一次次诗会、宴会的举办,临高台的名声也是不断向外传播,成为周围最大的文道盛会,无数人文气息汇聚,温养其中残留的思想文气,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
最后,再加上漫长的岁月堆积,才形成了临高台如今的气象。
“不过,这种变化虽然玄妙,但见效太慢,不适合神道。”李浩成分析出其中利弊之后,就是被上方的一股气息吸引,据他所知,那里是这次宴会的举办地点,不过此时上空文气激荡波动,令四周思想、秩序为之荡漾。
“思想的碰撞与交锋,这么早就有人在上面,讲经论道了?”李浩成有些奇怪,赶忙上前查看。
就是看到两个儒生在那里互相探讨,这两个儒生的衣着差距有些大,一个是朴素青衫,一个是富贵锦衣,听周围人的诉说,这两人本是同学,但因为出生缘故,关系并不是十分良好,二者从入学开始争论,到如今已经“吵”了二十多年了。
李浩成听到这话,颇有兴趣,抬头看了看他们两人的文气,发现无论是纯度还是数量,相差都不大,想要分出胜负,只可能依靠自身的道理,因此他们两人的辩论想的十分激烈,文气也是在上空演化出种种变化,互相碰撞融合,一些精妙的言论甚至引动临高台上的气息,或是加持,或是打压,不过无论怎么变化,最后都会有一丝丝痕迹留在临高台上。
李浩成正看得起劲,就见李初平走了过来,笑问道:“柳兄觉得怎么样?”
“文气虽然纯粹,思想却还是有些稚嫩。”那二人乃是两位初入文气境不久的学士,论学识,论才气远远比不上李浩成,他一眼就看出其中漏洞,随口指出几个错误后,感慨道:“总的来讲,就是太过于理想化!若是不能沉淀一段时间,看破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日后恐怕只能站在那里原地踏步,难以有更高的成就。”
“那你觉得怎么做更好?”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李浩成微微一惊,转头看去,不自觉的施展望气之术,就是感受到汹涌异常的文气铺面而来,心神一定,玉符清光加持,拦下无形的压迫后,小心翼翼的分析这股文气的构成,浩然、至大、醇厚、精微、中正、庄严……
只是分析,李浩成都觉得自己的思绪受到洗涤,大半年来学习的种种知识,不断在识海中流转,原本一些错误的思维逻辑,纷纷理顺,几次三番借助外力突破后,留下的思维残渣,也是尽数消弭。
“这就是儒道正统的力量吗?”李浩成眼神暗了暗,他看得出来,论修为,论学识,眼前这位大儒比起陆摩诘还是差了几分,但论文气的玄妙,陆摩诘却比不得眼前这位大儒。
‘难怪一些儒道正统修士,看不起专精杂学的儒修,这不是专业上的区别,而是立意上的差距啊!’李浩成细细感悟二者气息的差别后,发现陆摩诘的文气,绚烂无比,好似一副壮丽的画卷,正在向着一方虚幻的天地演化;而李家大儒的文气则是好像无数规则的汇聚,直接就是一个儒道秩序的雏形。
不过,对方儒道境界的高深,不代表李浩成就要低人一头,听人指点,他就是回应道:““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灭私欲则天理明矣;然喜怒哀乐之情,声色臭味之欲,是非美恶之知,皆根于性而源于天,非恶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
这是地星一个儒家学派的理论,此时正好针对上方两位学士的理论,而这一理论也是让李家大儒为之动容,他面色微肃,就是开口询问道:“此言何来?”
李浩成沉吟了一下,道:“天地万物,莫不已合道理为天理,此理可以物喻,可以心喻,以心而论,此心之灵,觉于理者,道心也;觉于欲者,人心也?此言若有名,当以理欲观也。”
李家大儒深深的望了眼李浩成,感慨道:“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你儒家的道理,又不是什么通天大道,怎么就知道人家没办法走出一条路,按我说你们儒家一味的追求人道,本身就太过于极端,这样不好!”李家大儒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让李浩成猛地一惊,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