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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泽离开修罗族领地不久，立即感受到白虎城方向，传来一股无比庞大的死气。

他以星遁术穿行，一个瞬息间，便是数千里之遥，比起最快的飞梭，还要快上十倍不止。

终于，他看到了修罗族溃退的残兵，林林总总的有几十万之巨，但这些修罗族脸上，全都是恐惧之色，仿佛在他们的身后，有厉鬼在追击。

几百万大军，只剩下几十万逃回来，修罗族比妖族还要惨，至少妖族损失的，并不完全都是精锐。

可修罗族在此战，出动的几乎都是精锐，十大修罗王去了八位。

可在这些残兵当中，叶天泽没有看到一位修罗王，更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也就是说，八位修罗王很有可能，全都战死在了白虎城。

这让叶天泽，深感不安，此战的结果，比他前世亲自参与的那一战，还要丰盛的多。

太一有没有可能，因为此战而提前证道人皇？而不是让人族休养生息之后呢？

如果太一证道人皇，那也就意味着，他的人皇路彻底失败了，虽然他依然可以拥有人皇的力量。

在气运加身的那一刻，叶天泽已经感觉到，自己距离踏入前世的境界，只差了一层隔膜。

只要捅破了这层隔膜，他立刻就可以拥有人皇的力量，虽然他不是人皇。

终于，他来到了修罗与人族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将天空都染红了。

地面血流成河，无数的尸体堆积，残肢断臂汇聚，修罗族与人族的尸体，汇聚在一起。

修罗族的尸体很多，可人族的尸体更多，从这地狱般的景象里，几乎可以一窥此战的惨烈程度。

这跟叶天泽指挥的前世那一战不一样，虽然前世的那一战，依然是苦战，但人族并没有损失这么惨重。

而且，叶天泽看到，地面上死伤的人族，许多甚至都没有修为，他们面目全非，已经与这片大地融为了一体。

这让叶天泽心底无比难受，虽然他知道，荒墟世界，不是他所在的世界，但这也是人族啊。

这与他的信仰不符，他建立的人族，是强者冲在最前面，保护弱者。

就像他曾经对蓝毓恒说的，我让人族抬起头来，便从未想过，再让我的族人，向任何人低头，哪怕是我自己，哪怕是他们的皇！

任何战争都会有牺牲，族群与族群的战争，没有无辜者。

但是，叶天泽信奉的牺牲，那是有尊严，有人格的牺牲，而不是被人推着走向战场。

他所理解的牺牲，那是所有人，为了一个信念去拼搏，义无反顾，舍生忘死。

不论强者还是弱者，都会去牺牲，这也包括他自己，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去做，就像在不周山上。

当太昊算计他，让他代表人族入凌绝顶时，他宁肯放弃对前世的执念，甘愿做一片绿叶。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牺牲后，会有一个人皇出世，带领人族去完成他曾经未完的愿望，所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他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却告诉他，无数的弱者死在了战场上，跟他们的敌人修罗族对比，他们可算是手无缚鸡之力。

叶天泽从那零零碎碎还完整的面孔里看到的，是对生存的渴望，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心中的无力。

几千万的人族尸骸，堆积在战场上，成就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让叶天泽心中感觉无比悲凉，他也曾是弱者，他是从弱者变成强者的，他也知道，弱者变成强者，必然会有黑暗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