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长这么晚了,还来寒舍,真让人意外啊。”叶子墨弯唇,不无讽刺地说。
“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白天实在抽不出空来。”钟于泉随便找了个借口,接了他的话。
“是吗?您看,您怎么说也是长辈,还是省委会长,您有事,一个电话过来,我应当上门去听您教诲的。”
叶子墨有些阳奉阴违,就是不请他进去,跟他在门口这么说着客套话。
钟于泉当然知道这小子是故意让他尴尬呢,明知是故意,他心里确实是很生气。
小子,你以为你年轻脑袋好用,就能斗过老江湖吗?我看你总有一天要来求我!
“怎么着,还不想请我喝杯茶?”钟于泉老脸一沉,叶子墨立即假装恭敬地说了声:“您看,我最近还真是反应迟钝了,怕是年纪大了的原因,竟然没说请您去里面坐,快请!”
钟于泉很不悦地扫视了一眼叶子墨看似恭敬的脸,气的差点吐血。
到了他这个年纪,还真是不愿意别人暗示他老。叶子墨这么一说,就让他想起那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不跟他一般计较,不过是年轻气盛,到时候你叶家整个都垮了,我看你还能不能有心思跟我在这里说风凉话,钟于泉恶狠狠地想。
进了主宅的门,刚进大厅,钟于泉就扬声问了句:“怎么没见到婉婷呢?我来可不光是看你的,我主要还是看她。”
叶子墨当然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他清淡地一笑,解释说:“您也知道孕妇嗜睡,这么早就睡了。按理说您亲自来,我应该把她叫下来的。前段时间她受惊太多,很缺睡眠,我不忍心叫她。您是父母官,是最仁慈的,想必也能理解我这个要做父亲的人的心情。也不全是为了婉婷,最主要的,我还是为孩子想。”
钟于泉本想要故意大声说一句,让宋婉婷听到他来了,被叶子墨这么一堵,他还真就不好说了。
“那是理解的,我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呐,进去吧。”钟于泉只好如此说了一句,在叶子墨的引领下,去了小会客室。
管家上楼的时候就在想着,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宋婉婷知道宋家出事了。
他只要想到宋婉婷是怎么对待他的,她跟于珊珊联合要对他的孩子下手,此仇不报非君子。可惜他不能做的太明显了,不然叶子墨也会生他的气。
叶先生,你要多少孩子,夏一涵都会给你生的,肯定比这个恶毒的女人给你生的孩子好一万倍。我这辈子最后做这一件对不起您的事,希望您不要怪我。
管家扫视了一眼宋婉婷的门口,计上心来。
走到门旁,他听到宋婉婷在房间里发出的一些轻微的声音,他装作没听见,对门外站着的两个女佣人叮嘱道:“你们仔细着点儿,楼下来了客人,叶先生叮嘱千万不能让宋小姐下去。她好像是睡着了吧?千万不要吵醒她,她现在肚子这么大,都快生了,有个什么情绪波动的,万一出了问题,拿你们的命都赔不起!”
“是,管家,我们知道了。”两个女佣人齐声答道。
“说了让你们小点儿声!”管家轻斥了一声,才转身下楼。
钟于泉和叶子墨到了会客室落座,叶子墨让人上了茶。
“子墨,天也不早了,我就不跟你闲聊了。其实这次我亲自来,还是想要跟你说一声抱歉的。”
钟于泉认为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所以对小辈说道歉,如果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他也说得出来。
叶子墨不说话,听他的下文。
“云裳喜欢你,我是真拿她没办法。你跟一涵分手了,我就想着撮合你和云裳,要知道云裳的确是比宋婉婷要好很多啊。我是做父亲的,为了孩子,哪怕是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唉,我也愿意。可惜云裳知道了我要对宋婉婷的孩子下手,是又哭又闹,怪我太狠心不讲人性。她说他就是要祝福你,你跟谁在一起,她都祝福你,她还说做人气节最重要。也罢了,唉!我现在也看开了,女儿有气节,这是好事。我过后想想,也是后悔的很,怎么就一时糊涂,干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了呢。”
叶子墨依然不说话,心内却在腹诽,你干的缺德事,还少吗?
“要说婉婷这个孩子,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了。就除了她是使诈怀孕,别的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今天宋副会长被双规了,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我觉得过意不去,这才想来看看她。我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帮老宋一把。我知道,你在中纪委那边是有很铁的关系。等孩子一出生,老宋可就相当于是你的岳父了。你把他给搭救出来,那是给你儿子最好的见面礼。”
叶子墨知道钟于泉已经不可能还想要保宋副会长了,他都已经重新安排了工作划分,就说明他早就认为宋副会长是一颗死棋了。
看来他这是想要试探他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