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笔啊,始帝太惊天,生前铸此神宫,布下一座座大阵,运转千载,镇压虚无。”饶是鲸昆道人这种人品奇差,狗嘴里永远吐不象牙的杂毛老道,在这个时候,对那位一手结束道教辉煌的罪魁祸,也是由衷的敬畏。
强大如他这样种玩世不恭的强者都如此了,就别提他身后数千修士。
唯有匪屠老道稍稍镇静一点,他的目光一直盯在秦棣身上,看到他一步数丈,仅半个小时左右,走到广场尽头,站在那座矗立在这里无尽岁月的寝宫前。然后,秦棣没有停顿,一步步登上那座宽数百米,长近五千米的的玉石台阶。
“快,我们追上去,不然就要错过了一出好戏!”鲸昆道人立刻走进广场,一边箭步如飞,一边喃喃道:“双秦之战,秦家最杰出的两个人,在始帝的神宫里,一战分生死,这应该十分的壮观吧!”
没有人愿意错过,都想目睹这一战。何况,群雄欲夺的那一条“龙”,不出意外,肯定在眼前那座庞大的宫殿内。
“轰!”
缭绕在秦棣身上的神纹异彩,诡秘莫测,不仅透出沧桑古意,甚至还有道道的古老神音,似乎在向他阐述着始帝一生,在述说他祖先的强大。与此同时,一种玄而又玄的的感觉涌上他心头,秦棣心中一片空灵,似有玄法在演化,丝丝紫霞,透过他全身亿万毛孔,流向他四肢百骨,让他有种畅爽之感。
在这一刻,秦棣神魂中出现种种异相,神华点点,紫气蒙蒙,道道灵曦,千变万物,没有定势。
而他耳边,妙音轻轻响,述说着先秦故事,呈现出古代战场,那是一念星河漫天,一戟苍穹破碎,一气定长生,一吐破灭万物的画面。
这种景象,不断交替,变化无穷,换着是任何一个人,必受触动,从这些异景中,参悟出一些心得妙用。
可惜,他是秦棣,在阴阳市神园里,他在中年大叔帮助下,在最近接道的地方,逆转时间与空间,走完过上古之路;在神藏前,他被大叔蛊惑去爆过“道”的菊花;在阴阳商场“无上区”里,他参悟过唯有道祖可得的造化——一粒造化玉碟的残片。
哪怕这些妙音和神景,多么有道韵,可相比秦棣以前得到的造化而言,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终究不是始帝在亲自为他传法,是神宫内那数之不尽的灵物所幻化出来……以及,那一个个随秦皇,征战天下的亡魂,赐给他的一丝感悟。
所以,秦棣没有如痴如醉感觉这种种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道韵,他一路走上玉梯,终于登顶。
没有一点意外,他看到了一群人,普宗、青仑、杨家老祖、张家老祖、云鸿道人。通通的站在这座寝宫前,仿佛痴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寝宫的大门完全大开。
秦棣一眼,可望见大殿里的一切,哪怕他心里有准备,也被震惊。
他震惊的,不是因为这座大殿内部,巨大到可容纳上万人,也不是大殿内布置的灵兵神纹,更不是那一条条堪称绝世珍宝的灵木柱。而是在大殿的最上方,四颗巨大、燃烧着火焰的兽头!
没错,灵兽的头颅,不过来头十分的吓人,竟然是一头火凤、一头神凰、一头不死鸟、一头三足乌!
它们当然不是活的,如神藏内的重明鸟、半龙半蛟一样,它们的脑袋已经与身躯搬家了。分四个方向摆放在大帝龙椅下,好似一座祭台,高三十三丈,霸占了大殿十分之一的面积,它们仿佛在祭炼苍生般,在此守护上千年。
由于它们的存在。那把由无数条金龙神甲,骨头,爪子打造的椅子,就显得有点暗然失色了。
更何况,在这四头神兽的头颅最中央。还有一头龙头。
不过以秦棣的目光来看,这个龙头是假货。上面相镌着各种异景,如神藏那位无上帝王的金殿神墙,雕刻有远古的先灵,异兽、血海、神兵、谪仙,连符纹都是一模一样,甚至弥漫出的气息,都隐隐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说神藏内的骨山、金殿、深渊、那亿万的亡魂尸骨,透露出一种妖牙之气,那么这座巍然屹立阿房宫,就充满着皇者威压,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不是妙夺天下,而是以大帝的霸权,镇压一切。
“数代帝王经心谋划,图谋万载,三皇死了,五帝破灭,如帝王的存在,也只配镇压一方,最终却成全了秦始皇。”秦棣脑袋里,蓦然想起那位无上帝王,不轻易说出来的这句话:“人族真正的圣帝,出自我秦家。”
秦棣记得,那位帝王论三皇五帝武功,论他们的一生时,似乎说过这样一句话:“燧人、伏羲、神农,是三教亲点,论功绩,没轩辕大,颛顼、帝喾、尧、舜四帝,完全是捡了轩辕的便宜,唯有你秦家的先祖,崛起于草莽,用一拳一剑,打拼出来的天下,他的帝位,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才配称圣称帝。”
当时,秦棣听到,只是一笑置之,三皇功绩,五帝伟业,岂是他这个失败者能点品。
更鄙夷他拍始皇马屁的嫌疑,而且还是当着他这个始皇后人拍马屁,甚至猜测那家伙脑袋在无尽的岁月摧残下,出现了问题。
可是,当秦棣站在这里,目睹四头神兽的头颅,以及那龙头巨嘴里,一枚紫霞绕上的宝印时,秦棣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是错得离谱,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秦家的祖物,那一条“龙”——一枚神印。
它被九条细小金龙缭绕着,以秦棣的见识,加上中年大叔对他知识的灌输,他一眼就瞧出,那九条仅有拇指大小的金龙,可不是由神纹构建而成,而是九条金龙的神魂,它们是被秦皇生生杀斩,抽其魂,活生生的炼入这枚宝印中。
龙!
竟然是这一枚印,真象浮白。
秦凌此刻,就站在四颗神兽头颅下,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龙头嘴中的宝印,充满着灼热,几乎陷入疯狂。
最终,他似乎有所以感应,微微一偏头,看到了秦棣。他英俊却如刀削的脸庞,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道:“弟弟,看到了嘛,这就是我们的先祖始帝斩杀的神凰,而这座殿宫,亦是他老人家建造而这,这里的每一件神兵,一座大阵,每一个符纹,都是他令人亲手铸造……甚至,阿房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老人的心血,他以这座庞大的宫殿,向世人阐着一个实事,哪就是我们秦家,是真正的皇族,拥有最高贵的血统,我们每一个,都是天命所归,一出生,就是这世间上的主人。”
秦棣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静静的看着他。
秦凌神色很激动,甚至有种疯狂,在这一刻,他野心如他先祖一样,似乎要凌天,语气中带着一丝猖狂,道:“看吧,在这悠悠的岁月中,有谁,媲美我祖?有谁,如他这般,不朽于人间?燧人?神农?轩辕?他们都媲美不上。”
说到这里,秦凌整张脸,泛起红霞,这是血液在他体内燃烧,他字字如有铿锵之声,大声道:“都说浩瀚的宇宙,无尽的星空下,人类是渺小、卑微、不足道的生灵,无力抗拒天道的意志,不敌圣人之心,是蝼蚁般的存在……可是,我的弟弟,我们的始祖,亲手结束了他们的神话,打破了他们的不败的金身,将他们纷纷送葬。”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棣语气平静地道,与他截在相反,没因为他体内,流淌着始皇的血脉,就兴奋得忘记了自我。
对秦棣而言,再辉煌的家族史,都改变了一个实事——大劫要来了,始帝要遭报应,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们这些后人。
然而,秦凌则不一样,或许在他的因子里,秦家是无敌于世的……所以,他提出一个对秦棣来说,十分可笑要求:“卧服于我,忠于秦家,我们兄弟联手,再现始皇无上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