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姚祺年负责公社以南的方向,姚祺田负责北边的方向,兄弟两挨家挨户打探,问有没有多余的稻谷要卖。
眼下新稻谷没下来,旧稻谷早就被送去粮站卖掉,此时就算有人要卖,最多也就卖几十斤,兄弟两不歇气的跑了将近一个月,才收购两千斤稻谷。
送去碾米房脱壳之后,姚祺年没打岔,立马联系林师傅送货去江北市。
眼见晶莹剔透的大米进了自家粮仓,赵同五笑得露牙花子,不仅爽快数钱给姚祺年,还向他透露道:“大兄弟,你送来的大米,我卖到两毛八一斤了!”
就这样了,照样卖断货。
毕竟比起掉粉渣的糙米粒,大家伙宁可多花几分钱买成色好的大米。
“再有三四个月,你们新稻要下来了吧?”赵同五搓搓手,笑道:“大兄弟,再给我转个五六千斤成不?”
新稻下来之后,别说转五六千斤,就是转一万斤都不是难事。
姚祺年应下,但有个要求:“以后的运输费由你出。”
赵同五先没说话,默默盘算一番之后才道:“成,你找车,钱我给!”
虽说每趟的运输费不算太多,姚家人能付的起,但以后送次数多了,总的运输费就会上去。
一趟十几块,十趟就是一百几十块。
这么一算,姚四海就觉得肉痛了,感慨道:“还是年娃子想得远,小钱积多了可不就成了大钱。”
姚祺年笑,趁着家里人都在,又把账算了遍。
送完这趟货之后,他们净挣一百七十多块,加上前一车货的纯利润,目前有三百多块的积蓄。
但是这点钱远不够囤货。
“爸,咱家上半年的稻谷能收多少斤?”姚祺年问。
“估计要比去年多点,一亩田大概能收八百斤。”
对于有经验的庄稼汉来说,凭借稻穗饱满程度来估算亩产量是他们的一大本领。
姚家有十亩水田,一亩地八百斤,十亩地就是八千斤,上交百分之三十的农业.税,再留足自家吃的,大概还能剩四千斤。
这时,只要再收两千斤,就能给赵同五送货。
加上以后他们不用再支付运输费,这样一来,六千斤稻谷的纯利润至少会有一千块。
加上现有的三百多,就是一千三百多的本钱。
再按一毛钱一斤的回收价,一千三百多能回收一万多斤稻谷,等囤到淡季,抬高价转卖出去,挣的绝对比现在多。
对于姚祺年的计划,家里没人反对。
事实上,在第一车稻谷挣钱之后,姚祺年在家说话就有了威信力,现在又连续尝到甜头,全家人更是对他活络的脑子佩服不已。
其实姚祺年原本想去信用社做贷款,把买卖做大。要知道,囤货越多就越容易控制市场,对自己就越是有利,只不过现在政策还不明朗,姚祺年也不敢贸然行动,何况他们基础薄弱,一旦遭到打击,很难再翻身。
综合评估之后,姚祺年还是选择稳扎稳打,先干一笔小的试试水再说。
天气渐暖和起来,田里的水稻也开始泛黄,进入四月份之后,姚四海就不再去王郢生产队修建码头了,码头的工程也搁置了下来,毕竟对于庄稼人来说,农忙才是要紧事。
这期间姚家人开始做准备工作,磨镰刀、编麻袋、清理地窖、碾压打谷场、买下季度的种子化肥...
姚祺年没再参与进去,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一来他要去趟县城联系林师傅,二来他打算去省城看看。
虽然姚祺年跟赵同五约定好,江北市除了他家,不再向别家供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往别的城市送货。
临江省的省城也在泾河县以北,周围农村以产小麦为主,几乎不种植水稻,姚祺年想去找机会,发展更多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