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又是一声叹息。
桑柔离了李府,反倒是变得十分俏皮,性子仿佛也一下子变了,不被拘着又不需要担心谁,自然是不同的。
她上前挽住桂嬷嬷的胳膊:“嬷嬷这般总是叹息,都要给自己叹老了,你看我都不担心呢。又不是三岁孩子,小孩儿打仗打输了还要向家长告状么?丢不丢人。”
桂嬷嬷被她逗笑了,“小姐就是这般的会哄人。”
“哪里是会哄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么。堂堂一个男子汉,难道真的还要告状不成?我六七岁的时候就不这样了。”桑柔挺胸,那个时候她就顶聪明伶俐呢!才不会像他这么幼稚。
“那是表小姐懂事儿。”
这边几人说的欢,那边跳下墙的某人可还没走呢,他抱膝坐在墙边儿,听着里面的交谈声,忿忿然,她不稀罕他,他还不稀罕她呢,谁理她,笨丫头,有眼不识金镶玉!
翻身上马,宋楚瑜一路狂奔,待到回了宋府,他还是气愤难当,也不理那许多人,直接就冲回了自己房间,宋夫人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与身边的儿媳妇面面相觑:“怎么了这是?”
大儿媳方氏立刻言道:“许是外面与谁人起了争执,母亲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我这就过去看看。”
方氏比宋小六大那么十岁有余,正是因此,她说这番话才不惹人侧目,如若是年纪相当,那可就不合时宜了。
“这孩子,总是这般莽撞,如若老爷在家怕是又是要有一番的训斥,他倒是浑不在意,可不想我这母亲多么心疼。你且去看看他吧,都说长嫂如母,你也莫要惯着他。”宋夫人并不放心,便是如此交代方氏。
方氏笑着应了,二媳妇赵氏见了,娇笑:“照我说呀,这男孩子,有点脾气也好。真如那面儿团一样容易捏圆捏扁,恐难有气候呢。”
赵氏一贯的会说话,这么一说,可是说到了宋夫人的心里:“可不正是如此。只也不能太任由他妄为了,不然老爷子怕是要说我一声慈母多败儿。”
“老六即便是年纪尚小,也可看出不同凡人的气势,这可不是我夸奖自家人,当真是看了便是不同呢。怎么就能是胡为。至于慈母多败儿,这话本就有歧义,天底下教育方式又并非一种,不管是慈是严,都各有利弊。怎就能因为一两个不成器的便是全然否决了这个法子,还要捏出什么慈母多败儿?”赵氏笑盈盈的。
宋楚涵听赵氏马屁拍的啪啪响,感慨这个八面玲珑的二嫂,又看一眼在一旁笑容可掬的大嫂,她开口言道:“行了。还是我过去看他吧,想来我倒是知道他不开心的缘由。”
“你知道?”宋夫人看女儿,宋楚涵点头,“许是知道,并不肯定。我想,还是我过去看他比较妥当。”
言罢走出堂屋。
此时宋楚瑜正坐在房里生闷气,他就不明白了,那丫头怎么就看不上自己了。他一表人才,不是上京响当当的人物么?
楚涵推开门就见自家小弟箍着腮帮子,似乎很气愤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没有看到母亲和嫂嫂们都在厅里么?这般委实不像话。”
宋楚瑜索性躺到床上,将自己脑袋蒙住,“别理我,烦着呢。”她和一般的闺秀真是一点都不同,他的心思完全都还在桑柔身上。
“该不会……该不会是因为那个李家的表小姐吧?”楚涵试探问道。
楚瑜一咕噜爬了起来,就要与姐姐说道说道这个丫头的恶形恶状,可还没等开口,他就又想到了她的言语。呃,现在要是再说,好像真的坐实了她的话似的,他哪里会是个只会告状的小!男!孩!
楚涵看他想说又忍回去的可怜样儿,不解:“怎么了?”
楚瑜再次倒下,直接摆手:“不想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思考一下人生。”
楚涵:“……”
“我突然觉得,人生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