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你的师姐们都已知晓。我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你先走。”
江清欢听聂小凤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事情,也就没有再追问。她走出屋子,屋外春景如画,蝴蝶在花丛中穿梭,白虎正在花丛中趴着,头上还顶着几朵黄色的野花。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她微笑着朝白虎走过去,没走几步,她养着的几只鹦鹉也来了。这几只嘴欠的鹦鹉来了肯定要叽叽喳喳吵架,江清欢回头看了看那被山花包围着的小屋,又看了看停落在白虎后背上那几只排排站的鹦鹉,嘴角勾起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师父还在屋里待着做什么,嫌回想往事的时候不够难过,如今还要继续难过吗?
于是她朝几只鹦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白虎身边一坐,跟几只鹦鹉小声地嘀咕着。
而此时屋里的聂小凤,正在想过去的那些事情。她记得上一辈子的时候,梅绛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选择了隐瞒。她那一生,心中所盼望的,不过就是得到亲人的认可,能听到两个女儿喊她一声“娘亲。”
可是她上辈子没等到,这辈子就不会再等。梅绛雪是否认她,并不是那么重要。就如同上辈子,她得不到罗玄的爱,这辈子就不会再强求。那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她并不需要。
当她从曾经放不下看不透的过去走出来时,她才发现除了那些事情,她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陈天相将她的女儿陈玄霜带走,隐瞒陈玄霜的身世,告诉陈玄霜聂小凤是个大魔头。她日后,就要看着那些曾经对她喊打喊杀的武林正道,匍匐在她的脚下。
她要从血池中出来的罗玄看看,他所谓的血池图,引起了武林多大的纷争,也让他看看,表面上高风亮节的武林正道,骨子里是多么贪婪肮脏。
聂小凤正想着,忽然听到关二哥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小心肝你是我的小虫子……”
聂小凤:“……”
接着就是飞将军衔着一枝野花飞了过去,放在聂小凤前方的窗台上。
刘皇叔站在前方的花枝上,蹦来蹦去,枝头的花瓣散落而下,像是在下花瓣雨。
刘皇叔翅膀张开,扯着嗓子伤心问道:“岳主为何不收花?嘤嘤嘤,难道岳主最爱的人不是我了吗?嘤嘤嘤嘤嘤。”
聂小凤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闭嘴,再吵拔光你的毛。”
“啊!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刘皇叔拍拍翅膀,从花枝上飞走。
聂小凤有些无奈地看出去,只见她的小徒弟正站在山花烂漫处,在她旁边是威风凛凛的白虎,她朝师父笑得十分灿烂,挥手说道:“师父,清欢走了啊。”
聂小凤被她弄得啼笑皆非,笑骂道:“快走。”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不由自主沉浸在过去的往事时,江清欢和她的几只鹦鹉都会来将她的心情搅和得一塌糊涂。先前还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如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聂小凤笑了笑,伸手将刚才飞将军衔来的那枝小野花拿了起来凑至鼻端,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花不醉人人自醉。
江清欢带着白虎从冥岳的禁地出来,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内心却并不像表面的那样愉快。
而且,一想到三天之后就要离开冥岳,她就更不愉快了。
她这趟日行一善从中原回来冥岳,还没待几天呢,又要去中原。关二哥和飞将军占据了江清欢的左右两个肩膀,两只鹦鹉再度七嘴八舌再吵架,江清欢被吵得脑壳疼,将两只鹦鹉拎下来罚它们走路。
关二哥和飞将军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山道上,一边走还一边哼哼。
刘皇叔看到那两只不让飞只能乖乖走路的小伙伴,贴心地给它们配乐——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正在后山的黄药师听到这五音不全,可歌词却异常露骨的歌声,脚步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蹲在前方大树上盯着他的白雕。
黄药师:“你姐姐的鹦鹉又在作什么妖?”
白雕一动不动,那双眼睛十分无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