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书卷目录,谢襄想起了王存业的指示,说着:“可用千字经,同时加以算术,有些小经和大经,就不必在这段时间授了。”
周玖听了就是答应,这时这长青道人却说着:“用千字经还罢了,为何加以算术而不授小经?而且听说贵家学道,何不授之道经?”
周玖听了就顿时渗出几分冷汗这是王家的族学,方公子你在这里旁听还罢了,出口真不应该连忙使着眼色。
谢襄一怔,却笑着:“现在诸侯并起,科举松弛,别说很难考上科举,就算考上又怎么样呢?”
“道经更是艰难一途,非天资通达而不可进,族里哪有时时这样人才?与其授了道经给他们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如更注意实际。”
“读书能识字明文,算术能计算帐本,这二项能学会,就能找到工作,就能改变命运,所以王家族学,范围广大,凡王家子弟,甚至佃户子弟都可入学,但只授基本。”
王家底子太薄,一心求仙学道,或者一心科考当官,都不是王家现在能支持。
“单是识字明文,计算帐本,不授春秋大义,不懂忠恕之道,学有何益?”这个方公子似是很固执,说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说到这里,谢襄抿嘴一笑,静静的听完,才说着:“方公子,不授春秋大义,不懂忠恕之道,学还是有益。”
“现在道论颁行天下,朝廷和诸国诸侯物殖繁茂,族内子弟进学,能识字,能明算,就可相对容易获得工作,我王家所求只是这些。”
“至于春秋大义,忠恕之道,肉食者谋之,非吾家之道。”说完这些,谢襄不想和这个陌生人说话了,对周玖说着:“既族学已立,下月就可启学,我会送来些钱米,麻烦先生了。”
“是!”周玖高声应了一声,他当了王家七年学师了,再说现在待遇非常不错,五两银子每月,年底还有赏赐,现在已安了心,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见着谢襄出去,他看着这方公子,眼神就有些冷淡:“方公子,您多话了。”
长青真人却皱眉说着:“你也是读书人,难道春秋大义,忠恕之道,都不学了吗?”
周玖一怔,看了看,发觉这人是认真的,就消了几分气,多一份敬重,先没有说话,回到桌子上,举起一壶酒,给方公子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抵到了屋檐下,望着外面的雨,咽了一口,品着酒香,眼神带了点迷惘,说着:“你说的也没有错,我也读了春秋大义,二十七史,但事实呢?”
“诸侯林立,生业反而滋繁,儒家倾覆,治政反而稳固,特别这是几年来,商道繁荣,仓廪充盈,朝廷积银积粮,百姓也有好转。这一团团,谁能理清?这是大的方面。”
“小的方面,在下读书明经,饿的要死,家人都贫寒,现在这一杯南春酒,就是我以前一月所食!”
“王家老爷和老夫人,原本只是农夫,说起春秋大义,就举锄而打,说你这什么春秋大义,能饱一顿不。”
“谢夫人是女子,更是一词不谈,只问家事繁茂,我到了王家后,就弃了这春秋大义,只授商栗之学,却衣食无忧。”
周玖只是感慨,长青道人仔细听着,却心里大怒!
在这人寻思中,邪神必是天帝故意引进来,使道君陷入泥潭,待得两方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吞并邪神增长世界本源,有益于天地坐稳这位。
而道君和道门,气数耗尽,必有覆灭之机。
要是这王存业的父母妻子,心怀大义,精忠报道,劝王存业献出本源而牺牲,就顿成佳话。
不想这王存业的父母妻子,都是自私小人,粗鄙农夫,这实是可恶之极。
人人如此,大义不张,国之不国啊!
看来这方面很难行动了,感受着若有若无的天帝气息,以及白素素的气息,他不胜郁闷吐了一口气。
白素素还罢了,一个金敕之神,但若有若无的天帝气息,使长青道人暗暗心惊,若是动手,必第一时间被天帝发觉,这就不得不仔细考虑了。
当然这个事肯定要行,只是要采取新的战术,不能直接跑去将王存业的家人收押监管,这很可能激起天帝的措施!
“玄尚此子还在埋骨之地,他必是怀了天地本源,不然岂有这样气运,不过本源发露,还要此子成就神仙,牵引出大道之性才可,想来还有些年。”
“这里就只要派人暗暗看管,不必打草惊蛇,而我应该坐镇埋骨之地才是,就近监督。”
“一旦玄尚成就神仙,就立刻摊牌,也命此地的人动手,这样才能内外响应,一举成就大事。”
想到这里,长青道人对周玖的话就不再回应,只是笑了笑,也取了这杯酒,一饮而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