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她跟他抱怨,“得多给我些丹药补偿才行!”
“好好好,知道了。”冲禹无奈。
稍晚片刻,周霁便应冲禹的召唤而来。
“你带她去丹房,凡她能吃的,她想拿什么任她拿。”这丫头十分会趁机讹人。冲禹捏捏眉心,给了周霁对牌和一张传声符。
周霁便带着杨五去了山腰的丹房。跟守库之人对了对牌,用传声符交代了冲禹的命令。守库人有点好奇的看看杨五,放了他们进去。
一间间房舍里瓶瓶罐罐多得让人咋舌。杨五忍不住道:“这里是丹药司吗?”
周霁笑道:“不,丹药司在太许峰呢。这里是师父自己的丹房。”
看杨五惊讶,他笑道:“没什么好惊奇的。就因为师父在丹道、符道上极有造诣,所以掌门才令师父掌着丹药、符箓二司。”
“可你……不是剑修吗?”杨五问。“我以为剑修,该拜剑修为师父的。”
“你的想法乃是人之常情。”周霁点头道,“许多小宗门,的确是这样的。”
杨五不由好奇:“愿闻其详。”
“有句俗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周霁解释道,“宗门信奉,修行大路上‘引领’不如‘自悟’。甚而认为,过多的引领会妨碍一个人的自悟。所以门中对弟子,便是亲传弟子,向来也是放养的。拜师和收徒,通常都是因为有了师徒缘。”
他笑道:“两年前师父将离开宗门时,恰巧看到我在练剑。我的剑意便入了师父的眼,合了他的眼缘。师父就说,他即将出门,待他回到宗门,再行收我为徒。这便是我和师父的师徒缘,其实就是一眼之缘罢了。”
杨五点头表示受教了。
周霁看了看,引着她去了另一个房间:“这边的都是滋养类的。”指引她哪些是她能吃的。
除了她比较熟悉的清光丹、冰梅津露丹等一些常吃的,凡是周霁说她能吃的,杨五就不客气的往自己乾坤袋里装。周霁一路跟着她就开始额头冒汗,原本看她停手了,还松了口气,没想到临出门了,她又小手一挥,丹药一堆,顿时眼角抽了抽。
待到出门清点登记时,周霁和守库人都:“……”
路上,杨五还问周霁,冲禹私人丹房那么多丹药是做什么的。
“优先供应给宗门。宗门里的丹药消耗量还是很大的,所以优先给宗门。余下的,才会给外面的丹药行。当然那些都不过是弟子们在师父的指点之下炼的,但即便如此,旃云峰的丹药,还是比旁处的受欢迎。至于师父自己亲炼的珍品丹药,都是拿去珍宝阁拍卖的……”
“……所以真人很有钱,不,很有灵石吧?”杨五懂了。
周霁笑了:“那当然的。咱们宗门里,道君、真人们,就没有穷的。”
“嗯。”杨五一本正经的道,“那下次跟他再多要些丹药。”
周霁失笑。
再转眸,却看见杨五鬓边几缕长发随风拂动,嘴角含笑,低头轻抚白鹤颈羽……御剑的少年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
及至将杨五送到了炼阳峰,周霁朝洞府抱拳,朗声道:“师叔,杨姬已经送回,师侄告退了。”
冲昕的声音便在二人耳边响起:“有劳了。代我问候师兄。”
周霁躬身应“是”,御剑离去。
杨五还远远的跟他挥挥手,一转身,她家的道君袖手站在阶上,淡淡的看着她。唉,又是这种“淡淡的”表情。好好的年轻男孩,一点朝气都没有,像个城府深沉的老头子。说起来,周霁就要有朝气得多了。
“道君!”杨五嘴角翘起,喊了他一声,提着裙子跑过去,故意扑进他怀里。
原本冷冷淡淡的青年就绷不住了,只得张开双手接住她。温香软玉抱个满怀,深觉无奈,不知道自己怎么遇到她就总是维持不了一贯的形象。可抱着她软软的身子,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又忍不住亲了亲她,问:“怎地这么久才回来?可是身体有不好?”
她多日未归,他第三日便遣了徐寿过去旃云峰探问。师兄却说她并无大碍,只是要与她多调理几天。他还有些担心,不想今天就回来了。
杨五答道:“没有,只是真人给我多调理了几日。道君,真人给了我很多丹药呢。”她笑起来。
他仔细打量,见她眉目舒展,元气满满。在旃云峰养这几天,气色竟是比在炼阳峰时还好。想来……是连着几日没有受螭火毒之痛的缘故吧。他心中便不由得一软。
“那就好……”他亲了亲她的额发。不知是否错觉,竟觉得几日不见,她眉目五官越发的清丽。
杨五抬眼,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心中明白,故意问道:“怎么了?”
冲昕握住她的手,道:“有东西给你……”
一只镶嵌着宝石的漂亮手环便扣在了杨五的手腕上。杨五摸了摸,虽不是特别喜欢,却深知男人送你礼物的时候,喜不喜欢都要表现出喜欢的样子。便笑道:“真漂亮,谢谢道君。”
冲昕牵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杨五微怔。
……
那只狼若人立起来,应该会比徐寿还高。一身银灰色的皮毛,水光油滑。紧实的肌肉显示出蕴藏的爆发性的力量。和驭兽手环一套的颈环箍在他的脖颈上,使它只能乖顺的对人类低头。
在被告知这头疾风狼以后就是她专属的坐骑后,杨五的眼睛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冲昕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的喜悦。那明亮的脸庞,叫人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