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贾思邈突然惊异了一声,疾呼道:“不好,船底有人凿船。”
凿船?赵无妨和唐饮也都是超级高手,得到了贾思邈的提醒,他们立即觉察出有问题了。倒不是说,他们听到了凿船的声音,而是船吃水很重,很重,已经淹没一大半了。刚才,贾思邈和赵无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比斗上,而唐饮之,也是光顾着看他们比斗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货船的变化。
赵无妨低喝道:“我去驾驶室看看。”
贾思邈苦笑道:“你现在去驾驶室有用吗?根据吃水的位置,应该是已经淹没驾驶室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将这艘货轮给搞漏水的,就是船老大和那几个水手。”
唐饮之问道:“赵无妨,这艘船有救生艇吗?”
“有也别看了,肯定是让水手给搞毁掉了。”
“呃……”
三个人互望着对方,都感到有些棘手了。这里距离岸边有十来里地远,人想要游过去,是真有些难度。
唐饮之笑道:“没事,贾少,难道你忘记我是怎么过来的了吗?”
在船舷上,挂着唐饮之的水手服和氧气筒。他和贾思邈要是交替着使用,应该是能抗到岸边。可赵无妨呢?贾思邈道:“赵无妨,你跟唐饮之先走,我会水。”
赵无妨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是我办事不利,你们走吧。”
“大家一起走。”
“不行,你们走吧。”
真的要一起走的话,这一瓶氧气,根本就不够用的。丢下了这句话后,赵无妨纵身跳入了大海中。这人,是应该说他有骨气,还是应该说他傻蛋呢?唐饮之快速穿上了水手服,也跟着贾思邈一起,跳入了翻滚着的江水中。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下旬的天气,江水虽然说不像北方那样,寒彻入骨,可也不太好受。唐饮之有水手服,倒是好些,贾思邈就不行了,冻得直哆嗦。这事儿,能不能是赵无妨事先预谋好的,来阴自己呀?不过,想想又不太可能。虽然说,他跟赵无妨接触的很少,但是也能够感觉到这个人,是狂妄、孤傲了一些,但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应该不屑于这样做。
那就是……哎呀,肯定是邓涵玉叫人干的了。
第一,赵无妨和贾思邈切磋,杀了任何一方,对邓涵玉来说都是好事。赵无妨死,势必会惹起战神的怒火,那可是相当霸道的一股戾气啊,连邓涵玉、铁战等人都有些胆颤。贾思邈死,那当然是更好了,邓涵玉和铁战等人,趁势而上,一举铲平贾思邈的势力。
那样,在江南省跟青帮作对的人,几乎是就不存在了。他们完成了叶枫寒交给他们的任务,又报了仇。
第二,一旦赵无妨和贾思邈都没有杀死对方,邓涵玉就用出绝户计——破釜沉舟。在这茫茫大海中,想要逃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贾思邈落入了江水中,就休想逃出去,至于赵无妨?大可将他救出去,实在不行,神不知鬼不觉地地干掉他,也没有什么。到时候,就嫁祸给贾思邈,没人能挑出毛病来。
贾思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以邓涵玉那样的脾气秉性,岂能只是破釜沉舟?要杀人,必须是连环杀手,那在大海中……贾思邈扫视着周围,突然暴喝道:“老唐,小心点儿周围,我怀疑会有水鬼过来追杀我们。”
水鬼?唐饮之也吃了一惊,沉声道:“既然是那样,他们肯定是也穿着水手服,背着氧气筒,咱们抢夺过来一套装备。”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贾思邈和唐饮之所说的水鬼,不是封建迷信中,那种淹死在水中的鬼混,而是精通水性的水手,他们的水性十分好,比如说梁山好汉中的浪里白条张顺,那就可以称之为水鬼。
突然间,在不远处闪过了一道水花,一道黝黑的箭矢照着贾思邈和唐饮之射了过来。这是……射鱼枪?贾思邈和唐饮之的脸上都变了颜色。在水中,这种射鱼枪的威力,十分可怕,比什么枪械更是可怕得多。不惧怕水的阻力,更是不怕会被水给浸泡了,导致无法射击。
鱼枪的箭杆是全金属的,而且还带有螺旋槽,在射出去的时候,全金属可以抵消水的浮力,螺旋槽可以修正入水时的角度,并产生一定旋转,这和来复枪的膛线有异曲同工之效。
如果说在陆地上,射鱼枪平射,估计连十几米都飞不到,而且一离开弓就开始下坠,这和重量有关,但对于水下射击,下射可以靠重力快速入水,对于水下平射,水的浮力和箭杆的螺旋槽,可以使其飞行很远、且威力巨大。
还有一点,在水中,人不可能像在陆地上那样,闪转腾挪的,想怎么躲闪就怎么躲闪。眼瞅着箭杆射过来,躲闪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贾思邈猛地推开了唐饮之,借着这一推之力,两个人的身子都往两边滑去。
箭杆,几乎是擦着贾思邈的身子穿了过去。
在这一刻,他才注意到,对方杀他的决心,箭杆上连个鱼线都没有,这样更快,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