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上扎个刺都疼呢!”小男孩儿道:“你真的不疼吗?那肯定你不是最疼的,你妈妈才是最疼的!”
这句话,让段飞的心,顿时蒙上了一层灰色。
妈妈,他不想想到这个字眼,那是跟他无关的一个人,一个词语,如此而已。都说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就是父母,他有一个爹,可那个爹比魔鬼还要严格,严格得连个娘都没找到。
他没有妈妈,从小就没有,或许很小的时候还期待过,可后来,他就强迫自己全都忘记了。所有的疼,他都自己承担,从来没有想到过跟别人分享,因为,没有人跟他分,包括这个世界上非常普遍的母亲。
他的生命里,没有这样的角色。
见段飞的脸色突然变了,叶沛儿以为他是疼的,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他额头上:“段飞,你忍一下,最疼的就是现在了,不过你少活动,过两天就好了!”
段飞转过脸,勉强冲她一笑:“知道了,谢谢!”
小孩儿的妈妈来找他了,拉着他的手,一大一小,妈妈训斥他:“就知道乱跑,遇到坏人怎么办?”
小男孩儿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好像是在询问:你是坏人吗?
段飞微笑了。
半个小时以后,飞机起飞,为了避免感受到疼痛,段飞努力让自己睡着,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疲惫加上伤痛,使他彻底地放松下来,把头埋进叶沛儿的怀里,睡了个昏天暗地。整个路程,叶沛儿都紧紧地搂着段飞,她知道,一旦下了飞机,他就不再属于她了。
本以为提前打了电话,会有人在机场接他,段飞出门后却发现根本就连一个人都没有,不由苦笑:“这帮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人家受伤了?”
叶沛儿拉过他:“那我们打车吧?”
段飞搂过她,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沛儿,谢谢你,这一次又是多亏你了!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我得赶紧回去,让诗彤把蛇胆吃下去!”
叶沛儿笑笑:“好!这胆你放到冰箱里冰一下,把胆汁送进她口里,有这两颗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你要好好地养伤,有事的话,再来找我吧!关于我师兄那里,我会找他算账,你就不用再管了!”
段飞点了点头:“好!有困难找我!”
跟叶沛儿分开以后,段飞拿着两颗蛇胆,一瘸一拐地走出机场,然后忍痛煽动翅膀,朝家中赶去。
因为受伤,段飞每动一下,腿上都传来钻心的疼痛,可他也顾不上了,一路艰难地回到紫湖苑,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落到地上的时候,几乎站立不稳。
“是段哥!”黄毛首先发现了他,赶紧过来将他扶住:“哥,你从哪里弄这么狼狈的?”
段飞疼得直抽抽儿,道:“快,把我送到你嫂子房间里去!”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抬进去,黑狼和矫天凤正在客厅里,惊讶地看着段飞进来:“你怎么了?”
“少废话,快,把我送到诗彤身边去!”段飞道。
矫天凤看看卧室的门,又看看段飞,为难地道:“姐姐把门反锁了,她好像,很生你的气呢!”
段飞此时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现在是前所未有地狼狈,浑身上下都是水渍,灰头土脸,身上还有血迹,胡子拉碴,脸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其实就他这个形象,人家能让他上飞机就不错了,他只所以能坐在这里,也跟当时腿上的血把人震住有关系。
万里迢迢地赶到家里来,自然不是为了看云诗彤脸色,段飞指着门,冲黑狼道:“去,把门给我踹开!”
黑狼瞟了他一眼:“我不敢!”
“天凤,你去!”段飞道:“我在救她,我要!”
矫天凤也有些迟疑:“段哥,不是我不去,姐姐刚才已经说过了,谁也不许帮你,她不见你,就是不见!如果你贸然出现到她面前,她就自挖双眼,你说说多可怕?”
是吗?云诗彤恨他都到这个地步了?段飞叹了口气,他们俩不敢,其他的更不用说了,段飞把他们推开,自己走到门口,用尽力气将门撞开了。
卧室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昏睡的云诗彤悠悠醒来,慢慢地转过身,一见段飞脸色都变了:“你?出去!”
段飞却还是走到了床边,脏兮兮的样子让云诗彤恨不得把他踹开:“别过来,出去!”
“老婆,来!”段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两颗蛇胆:“来,吃下去,你就不会难受了!”那蛇胆黑绿黑绿的,皮上还有血,一看就恶心死了,云诗彤转过脸去:“别闹,我很累,段飞,你快走吧!”
段飞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只把蛇胆送到她面前:“你是不是很难受?快点吃了它,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