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桑玦却摇了摇头。
她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伸手一抓就将飞在一旁的祥云仙剑摄入手中。
清脆一声,拔剑出鞘,冷冷剑光直摄人心。
她将仙剑拔出往身前玉案上一摆,冷冷道:“错了,应该将乔意和杨岩两座化神大峰与冰魄峰分开,隔得越开越好。”
“天玄仙宗的峰头是个人修炼道场,也是资源。未殊去了,身份又是那般敏感,冰魄峰定然沦为众矢之的。与其连累其他峰,不如独身作战,我一个人,手持仙剑,又是中峰,同等级之间谁能欺我?”桑玦这些年经历的事情颇多,看事情已经没有那般单纯,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牵连整个冰魄峰的人下水。
云关月不干了:“桑玦,你还是别任性了,师父将冰魄峰交付与你,乃是要我们共同携手面对难关,不是要你一个人去应付。”
“麻烦有很多种,谁说我就让你们置身事外了?”桑玦轻笑。
众人只见她坐在中间,一身白色羽衣,墨发飞散,清冷的气息瞬间遍布整个房间,竟然和未殊道君曾经的气场有那么几分重合。
在场的人其实从未将她当过真正的峰主,因为他们是几乎看着她长大,眼看着她从练气期小修变成如今的元婴真君,颇有些看待后辈的感觉。
但是如今……她一声轻笑,仿佛高高站在云端俯视众人。
杨岩是他们中最知晓其根底的人,如今不得不准备将其真实身份说出来,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师叔,冰魄峰一脉其他杂事就交给我吧。”杨岩人脉广,一把准备包揽那些关于资源等物的麻烦事。
桑玦点点头,头上花蕊一抹寒光闪过,道:“我正是这般想,其实我们都已经是元婴真君之上,杂事少管为妙,但后辈弟子却需要各种资源和方便,我们做主的不说将其完全护持在羽翼之下,但总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冰魄峰主峰的麻烦你们不用管,全部交给我,但你们自己峰头的事务必严谨,互相照应为佳。”桑玦说着有些叹气,“让你们弟子门客都做好应有的心理准备,想走的就让他们走吧。”
他们皆沉默,反正他们是不会走的。
接下来他们又将一些具体的事商量一会儿,比如峰头的安置和门下弟子的处理,令桑玦这个初出茅庐的峰主心力交瘁。
难怪好些天才修士都坚决不管这些闲事,那些大佬都那般佩服事业修行两不误的未殊道君,实在是牵扯太多,太麻烦了。
峰主不是那么好当,桑玦有时候不禁想正因为诸多杂事,反倒让她有了力量。
或许当初未殊走的时候正是此意,让她无法闲下来自怨自艾,虽然起初会受些苦,但却能得到锻炼,以后的修行中也会因为坐拥一峰而不必担心资源和人脉。
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越想她就越发现他是真的没了,而不是偷偷藏起来故意磨砺她。
平白得了一个峰头又怎样,仙剑仙羽也都是外物,就连平白继承的这么多冰魄峰优秀弟子都跟她没关系。
虽然即将面临的麻烦那么多,手上立刻要处理的各种事也纷纷扰扰,但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
桑玦犹如来时一般坐在高高的桅杆上,觉得这次周天之行仿若一场梦一般不真实。